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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澄随意地瞧了一眼章姨娘,只见章姨娘与徐菁一边说笑一边扫着张春出门的背影,笑得有些僵硬。
徐澄已经捕捉到她的慌张。
她能慌张就好,应该很快便能做出露破绽的事,徐澄收回了视线,眼眸里冒着一丝寒光。
随即,他眉头一挑,苦笑道:“二弟,这两年来,在外人眼里咱们徐家是风光无限,京城有五大世族,数徐家风头最盛,连奴才们走出去都觉得体面,惹人羡艳。
只是没想到,我在焦阳城才呆两个月,堂堂宰相府便沦落到这个地步,当家作主的都一一病倒了,那些不知足的人便露出了真面目,如跳蚤般将宰相府搅个天翻地覆。
若我此次真的魂归地府,这个宰相府怕是连三个月都撑不下去,便家破人亡了。”
徐泽以为徐澄所指的不知足之人是许大夫和孙登,他不以为然地浅笑道:“大哥过于悲观了,府里有上百个奴才,出那么两个贼子也是常见之事。
你不记得去年杨都督因私下与二皇子结党而被行凌迟的事么?杨府的奴才们当日得知后便跑了一大半,大管家卷带着大半财产逃到西南边镜去了,妾室们全都逃得无影无踪,就连育有儿女的也都逃了,扔下儿女不管不顾。
只有杨都督的妻儿们留在府里,等着官府将他们发落到夷蛮之地。
与杨府相比,在大家都认为你不可能活着回来的情境下府里才出两位贼子,说来也无可厚非。
这是嫂嫂平时管教有方,也得力于大哥的威慑力,所以生异心之人才寥寥无几。
何况人心都凉薄,大哥不是早就看透了么?”
徐澄爽朗地大笑起来,“我一直以为二弟对人世仍懵懂,没想到其实也是个明白人。”
徐泽笑着直摇头。
章姨娘见他们哥俩相谈甚欢,她心里却七上八下。
她知道二爷徐泽说的是许大夫和孙登,那么徐澄说的也是他们俩么?她好害怕!
看着眼前她一直依靠的男人徐澄,她心生愧意与悔意。
自己生了私心,这便是她对徐澄的愧意,但是悔意更甚,那就是没早早解决了李念云,否则她哪里需要大费周折,以至于陷自己于不利之地。
当然,她仍然笑声连连,数她笑得最灿烂。
太夫人忽然敛住笑容,轻抚着手上的那枚翡翠戒指,一脸的骄傲地瞧着徐澄,“澄儿啊,你为邺朝立了偌大的功业,已不输于你爹,皇上定会更加倚重你。
咱们大邺朝除了皇家,应该便数徐府风头最盛了,你身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已得天下之人仰慕。
只是……叶氏一族从大梁朝一直延顺到大邺朝都可谓是数一数二的大世家,侯位袭了六代,每代都有重臣伴在君王左右,可惜如今大不如前了。
你的舅舅从小也是天资聪颖有谋略的,只是胆略不够,不敢在皇上面前谏言,上疏措辞也软绵,一直未得重用。
你得了机会多在皇上面前提提他,他世袭了祖辈的侯位,却没一丁点侯爷该有的威严与权势,我是每逢想起来便心疼他啊。”
二爷徐泽沉默地看着他大哥,不知他大哥会作何回答。
他们的母亲自从寡居后便一心向着娘家。
幸好她只是国公夫人,若是身居太后,皇上怕是光对付外戚就得耗尽毕生精力。
徐泽与徐澄向来不喜母亲这一点,她平时护着舅舅与姨母也就罢了,把外甥女章玉柳这么一个妾室当正经儿媳宠着也无可厚非,亲情所在嘛。
可是让徐澄为舅舅在皇上面前斡旋,他们哥俩都觉得母亲实在私心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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