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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眠眨眨眼,“你知道我外公哦?”
殷同尘目瞪口呆。
他当然听过黄珣的名号,黄珣是当代书法家,尤擅行草,作品风格飘逸,笔墨变化独特,而且——他尴尬地说:“去年秋拍,黄珣有一组四尺对开的行书五言联就是从我手上卖出去的,拍出了他作品的最高价,一百二十八万……”
最后的数字他说得极为勉强,主要是许眠的目光太过真挚,啃火腿肠又啃得太过陶醉,一百二十八万自然也就变得烫嘴起来。
然而人类的尴尬并不相通,许眠听到这个数字反而眼前一亮,高兴地晃起手中的火腿肠,“哇!
好厉害!
初水哥哥,现在外公的字这么值钱啦?”
晏初水已经核查完所有信息,他放下手机,不急不慢地回答她:“对,黄老师的字现在价格很高。”
“真好呀。”
她低头笑了笑。
小姑娘圆圆的脑袋上有一个乖巧的发旋,半干的头发翘起柔软的卷毛,让人忍不住想揉一把。
可晏初水不是这种人,他双手环臂,毫无感情地发问:“所以——”
“嗯?”
“你为什么会穷成这个鬼样子?”
“……”
真·一刀扎心。
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殷同尘喝了半碗泡面汤,不免有些心疼许眠。
不过,这正是他刚才没好意思说的词。
穷。
还潦倒。
艺术是一门烧钱的手艺,在出名前,年轻画家穷一点是常事,但一般不容易潦倒,因为有骨子里的傲气。
可许眠不一样,她看起来就没什么傲骨,被人当面奚落,也只是垂死挣扎,“有吗?我、我觉得还好吧……”
晏初水冷冷地说:“去年全市人均可支配收入五万三。”
许眠开始数手指了。
他继续道:“而且你吃的泡面是白象牌的,只要一块五一包。”
许眠抬头,努力为自己辩解了一句,“这个我不知道哎,面是我问房东阿姨要的半碗……”
晏初水低头,在备忘录里记下:一块五也没有。
喝汤的殷同尘按捺不住,直接问她:“你外公的字都这么值钱了,就没给你一点?”
许眠目光游走,继续挣扎,“你们要不要再喝一点泡面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