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洬马上醒来:“怎么了?”
宗绫实在是太困,说话都没力气,过了一会儿,她才困声困气的出声了:“我……怎么有种……尿床了感觉?”
“尿床?”
秦洬一时又些怔,他伸手过去摸了摸,果然摸到宗绫的身下湿了一大片。
绕是素来淡然如他,这回也是不由吓得打了个颤,赶紧起身去点灯。
他掀开被子看到那湿漉漉一大块,马上喝道:“来人,唤府医和产婆。”
宗绫睁眼看了看秦洬那慌乱的模样,便伸手摸了摸自己,这一摸,她也吓得打了个颤,眼泪立刻就出来了:“阿洬,我这是怎么了?”
秦洬努力冷静下来,搂着她哄道:“没事,没事的,你可有不舒服?”
宗绫摇头:“我没有不舒服,我就是害怕。”
秦洬亲了亲她的额头:“乖,别怕,我们的孩子要出来了。”
秦洬特地了解过,所以知道她这是要生了,只是先破了水。
可就算如此,初次经历这种事的他,心里仍是慌的,却故作没事。
府医和产婆来的很快,两个府医,四个产婆,产婆也是宫里选来的,经历过严格的考察,才得以留用。
他们一问,皆是道宗绫这是要生了。
秦洬便赶紧将宗绫抱去隔壁事先准备好的,设施齐全的产房。
宗绫躺在床上,下身被垫高了,防止水流的太多不好生,毕竟现在还没有发动。
先破水这种事,说寻常,但也并非是完全没有影响。
宗绫睁着眼睛握住秦洬的手,都说她要生了,她却是没有半点感觉,总觉得又紧张又奇怪,这与她设想的不一样。
宗绫知道再如何也都避免不了,她能做的就是努力冷静的迎接该来的一切。
生孩子是每个女人的本事,别人可以,她自然也可以。
她反而看着秦洬安抚着:“别怕,都要过这关的。”
秦洬扯了扯嘴角:“不怕。”
宗绫理解当初柳蓝玉生阿帆的时候为何非得将秦子蔺赶出去,因为不想对方看见自己那不堪的一面,她亦是如此。
但她并没打算将秦洬赶走,因为知道赶不走,当初秦子蔺就是个例子。
何况他不可能会嫌弃自己,而她也能从他身上获取安全感。
时间静静流淌着,宗绫时不时与秦洬说说话,一直到天大亮时,她才感觉到肚子有点疼,但很快又过去了。
隔了许久,又开始疼。
如此断断续续的,都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外。
每次疼时,都只是平静的与产婆说一下。
后来痛的频率越来越大,痛的程度也越来越大,渐渐地,她的脸终于有疼白的趋势,每次都咬牙忍着,忍过去了,就松了口气。
大概到了晌午的时候,产婆摸了摸看了看,对脸色已经白的没有血色的宗绫道:“可以了,可以准备发动了,王妃别只顾着忍,疼就叫出来,跟着奴婢说的去做。”
宗绫握紧秦洬的手,额头已经起了一层汗,她点头,咬牙出声:“好。”
在产婆的指示下,她努力吸气吐气,一双眼睛看着也白了脸色的秦洬,喘着气安抚道:“别怕,没有想象中的疼。”
秦洬哑着嗓子应了声:“嗯,我不怕。”
肚子疼痛的频率已经到了几乎没有间隙的时候,那疼度是宗绫此生没承受过的痛。
她咬着牙,每次使劲的时候,就叫了一声为自己加力。
一声接着一声,声声如带针的锤子,在敲击着秦洬的胸口,他看起来,似乎比她还要疼。
日头西斜时,宗绫最惨烈的叫了一声,随之而来的,是婴儿的啼哭声。
不知何时过来的柳蓝玉与解情他们在外头听到婴儿的叫声,皆是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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