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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面色大变,手中板子有些握不住,身形摇摇欲坠。
话出口,林砚便后悔了,挣扎着从长凳上爬下来,蹭着林如海的裤腿跪下。
因着这一连串的动作,屁股简直是钻心地疼,他缓了许久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爹,我说错话了,有口无心的,你别当真。”
他偷偷瞅了林如海一眼,见那板子举着再落不下来,小心说:“我知道,在我上京之前,你给皇上去过密信。
想借着这个机会把我留在京里。
不然,皇上不会突然和我说什么国子监。
这是你求得,对吗?”
林如海张着嘴,不知如何回应。
林砚又道:“皇上要用你,也要防你。
江南时局全系你一人之身,倘或你赢了,他便赢了。
可倘或你与甄家联合在一起,这局棋他就难下了。
这倒不是说他如今已对父亲疑心,只是帝王心术,素来如此。
加之这局棋太大,他不能贸然去赌。
虽然他也知林家与甄家势同水火,可万一呢?所以他想把我留在身边。
可我知道,爹不是这个意思。
爹愿意把我放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是因为你明白。
只要你不叛,皇上便会善待我。
你是想借此给我求一顶□□,求一份平安。
如此一来,就算江南生了变故,林家至少还有我在,还有希望在。”
林砚抱着林如海的大腿,“爹,你对我的用心,我是知道的。
什么做质不做质的,我随口胡言乱语,你别往心里去。”
林如海看了他好一会儿,将板子放下来,叹道:“你既知道,又何必去趟这摊浑水!”
林砚低了头,犹豫了半晌,才又说:“扬州局势复杂,京城又好得到哪里去?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也便等于在几个皇子的眼皮子底下。
皇上虽会保我,可若是几个皇子从中作梗找茬呢?儿子与臣子,孰轻孰重?
可现在不一样。
玻璃和望远镜。
前者是利国利民,扩充国库之本;后者可观千里之外,是行军打仗侦查敌情之神器。
而这些如今都要靠我。
有此傍身,不论是谁找了我的茬,还是我找了谁的茬,皇上都一定会保我,也必须要保我。”
林如海将板子放在一旁,坐了下来,“你想得恐怕还不只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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