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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我忘了在扶梯的座位上维持平衡。
几秒种后,一声尖叫伴随着对面晒谷场上大叔大妈们的惊呼,我冲破了用铁丝吊住充当围栏的一根细竹竿的围护,伴随着几桶颜料从二楼摔了下来。
房子后面是一小块下坡的土地,所幸没有浇筑水泥,我在泥地里滚了几圈,擦过层层枝叶。
滚到了下面一块种了红豆杉的地里。
感谢这棵枝繁叶茂粗细均匀的红豆杉。
在我像一团水泥将地面砸出一个坑之前之前还缓了一缓。
身体着地后,我觉得我的灵魂都像弹簧一样在我的躯体内来回震颤。
痛得我一动也不能动。
对面晒谷场的大叔大妈已经有人赶过来了。
全身的剧痛让我产生的第一个念头是,我是不是要死了?
最后一个映像是对面马路的陈圭跳下田埂踩着秧苗朝我奔来。
但我真的没有力气提醒他,不要从田里抄近道,还是沿着马路跑上来比较快。
如果我受伤再严重一点,那么接下去我就会用“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
来承上启下。
可能我意志力比较顽强,不到五分钟又醒过来了。
我之所以推断出不到五分钟的理由是,刚才我昏倒的时候倒在我家楼下的田里,等我醒过来之后,我还在村口。
陈圭抱着我,这久违了的怀抱,我甚至有些感慨。
我十分细微地调整了一下脸的朝向,透过他薄薄的衬衫,我可以闻到他身体的味道,一股淡淡的香味儿,我猜是他洗澡后留下来的。
这股味道里,还混杂着一点湿湿热热的感觉,我不用猜也知道,他流汗了,尤其是贴着我的那面胸膛,散发着灼热的温度。
他自额头上流下的汗划过鬓角滴在我脖颈上,有些痒痒的。
我偷偷斜眼观察他脸上的表情,不料他的头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要低头。
我连忙闭上眼,装作自然昏睡的状态,他拖在我身下的两只手动了下,对旁边围观的几个人说:“抱歉,你能帮我把消毒棉按在她这儿吗。”
对方应了一声,一团凉凉的东西就按在了我的额头,我顿时感到一阵刺痛,看来是破皮流血了。
我睁开眼,他低着头,那双我打小就称赞不已的双眼正紧盯着我呢。
四目相对,我觉得有点晕,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救护车叫了没?”
说完就想起来,我们镇上医院是没有救护车的,除非把电话打到县城医院,不过等县城的医院派车来接,可能要等到天黑才能接受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