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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晴听着陶老爷脚步声渐远,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人粗重的喘息,心火烧的旺盛,胸口憋闷,气的她终于按捺不住,抬手将碗盘全都扫在地上,又一把掀翻了桌子,一片狼藉。
侍女战战兢兢,犹豫半晌才开口安抚,“二奶奶小心动了胎气。”
乔晴颓然的又瘫回到座椅里,手摸在隆起的肚子上,她嗤笑一声,陶老爷出神的那模样她实在是见多了,只要一回忆起那个埋入黄土多少年的女人,就一副泫然若泣的痴情样,前几年看,还觉得心疼,心道是个深情痴心的好男人,现在再看,只觉得恶心。
乔晴扫了一眼趴在地上收拾狼藉的仆人,眼神冰冷,她站起身走到院子里,桂花树开的正繁茂,她轻轻一嗅,又笑起来,不知道那个被她卖到青楼院的倒霉玩意已经被多少男人糟蹋过了,只是想一想,心情便又好起来。
“当年你有多么风光,如今你的孩子就有多么污脏,所谓母债子偿。”
乔晴喃喃,“他还是不爱你,否则怎么会听信算命的一两句鬼话就抛弃了你们的孩子呢,可怜又可笑。”
不比一早就惨淡的陶府,水榭小院里气氛融融。
陶澄捏着眉笔,几次欲要下手都悬停在半空,最终只凑近亲吻了轻陌的眉心,“已经很好,再画多余。”
轻陌被夸的眉开眼笑,一把夺过眉笔,“那我来。”
说着就按住陶澄的肩膀,“我这几年刺绣的绝活可不是白练的。”
陶澄容他胡闹,又伸手揽着他腰肢,将人揽到自己怀里坐着,手指按揉上轻陌的后腰,“疼不疼?”
“疼!”
轻陌反手去推他,实在是酸疼的要命,“你也不怕精尽人亡,像恶鬼似的。”
自从陶澄发现那药膏消肿的效果奇好无比之后,抱着轻陌结结实实的欺负了三天,也就饭点能出去走上一圈,一回到水榭里就像进了淫笼一般,屋内,树边,屋檐下,没哪儿不能让陶澄逞兽欲的,轻陌被逼迫的连失禁都豁出去了。
陶澄笑道,“为何刺绣?”
“你不是问过么,”
轻陌一面细细的描眉,一面答,“为了赚盘缠,我穷。”
“当时信了,眼下不太信。”
轻陌抿起唇莞尔,“还要听么?说了那么多肉麻的话,还没听够么?”
陶澄拥紧他,居然像是在撒娇,“要。”
想想那三布刺绣都被看光了,还有什么所谓,轻陌便说,“刺绣总比纸墨耐保存,我怕有一天我老了,再不能烂熟于心,那时纸也脆了,笔墨也淡了,但刺绣即使退了色,线也还在。”
陶澄心痛的如刀剜,“傻不傻。”
“要念你想你,否则来日再见,你就不理我,或是凶我。”
陶澄就笑,轻陌也笑,“我怕的要命,每日闲时都用来想你,忙时,就偷空想你。”
陶澄按下他的脑袋跟他亲吻,还是问,“为何刺绣?”
轻陌叹息一声,“我们现在这么好,不要再回想以前了。”
陶澄道,“现在还不够好,我想知道。”
把眉笔放回到石桌上,轻陌圈着陶澄的脖子,“太难熬了,抱着手绷穿针引线,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
还不待陶澄出言追悔,就见轻陌憋不出的噗笑,脸都涨红了,陶澄拿过铜镜,看到镜中的人挂着宽面大钢刀一般的两笔黑眉,顿时一阵无奈,“胆大妄为。”
轻陌还嫌不够,拿起胭脂就往陶澄脸蛋上涂,下手没轻没重的,把一张俊脸涂成了猴屁股,轻陌大笑,“要不再命杜六儿寻一身裙子来,今日我们俩就以姐妹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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