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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瑞在旁边说:“前些日子她特意找我拍宣传照,明里暗里打听你的情况,真的,一个女孩子为你做到这种地步,简直了。”
易禹非还是没说话,他好像有些醉了。
桌上开始玩骰子,这是狐朋狗友们最喜欢的游戏,输的人会被问一些劲爆的问题,越低俗,大家越兴奋,每次聚餐都乐此不疲。
你应该猜到,易禹非肯定会中招。
“来吧,请详细描述一下你的第一次。”
妈的,真下流,他们对这种事情永远怀揣好奇。
不过易禹非倒没什么抵触,大约喝了酒的缘故,他突然涌出一种强烈的欲望,想要把心里厚重的秘密拿出来,缓一缓,抖一抖,抖过以后再放回去。
于是他顺应众人的意思,说:“高二那年吧,她比我小一岁,上高一,那时候快期末了,我在给她补习功课,可能当时靠得有点儿近,不知道怎么搞的,不小心亲到了,我看她脸红成那样,就真的亲了下去。”
“靠,跟学妹补课么,真纯情。”
“然后呢?”
易禹非哼笑:“什么然后,这不就是第一次吗?”
大伙儿见他耍赖,纷纷不干:“别装傻,老子说的是第一次上床!”
他笑着咒骂一句,狠狠吸一口烟,手指有些颤抖,说:“就是那年暑假,我们在家里……她发现我在看片儿,跟我吵了一架,然后跑到另一个房间不出来了。”
“你这个禽兽。”
旁边兴奋地笑起来:“然后你就兽性大发了?”
“没,我进去哄她,哄好了,没事干,她当时好奇心比我还重,所以我们就……试了一下。”
本来只说看一看,接着又要碰一碰,结果两个人碰出了反应,于是索性做完全套。
这一切始于青春期,始于好奇心,始于最浅薄的冲动。
但不可否认,在那两年多里,他无时无刻不沉浸在快乐里,不是亲情的满足和快乐,他心里很清楚。
每一天每一夜都是如此。
比如,当她缩在他怀里看韩剧,哭得仿佛即将驾鹤西去。
比如,当她犯懒,抱着他的胳膊撒娇,他就会狠狠亲她一口,然后骂骂咧咧地出去端宵夜。
比如,在岁末寒夜的江边,他们一面戴着耳机听歌,一面长久地接吻,夜里有清寥的烟火,扑向人间。
还有那些秉烛相对的深夜,铺在桌上的试卷,电脑屏幕发出的光亮,以及她沐浴后的香气。
还有,还有。
那么多的场景,唯一让他不愿回忆的,大概就是那个炎热的六月,他们在浴室里欢好,哗啦啦的水声让他们没能留意有人开门回来了。
当他赤条条抱着她出来的时候,看见白丽华倒在了地上。
从此,再没有以后了。
***
转眼来到2016年的除夕,今年又在三姨家团圆,易童西早早过去帮忙准备年夜饭,虽然又被使唤着打杂干活儿,但她必须承认,她喜欢这种感觉,尤其当大姨和三姨在旁边细细碎碎地聊着家常,整个厨房充满人情世俗的烟火气,令人踏实极了。
三姨最近新交了一个男朋友,是个离异的中学教师,她自己不大喜欢,但白老头觉得很好,于是就这么相处看看,行不行以后再说。
“要是我们家再添几个人就好了,”
大姨微叹:“除夕也不晓得叫李老师过来吃饭,人多才热闹嘛。”
三姨切了一声,转而对易童西说:“西西,你怎么不把小陆带回来,不知道人多热闹吗?”
易童西说:“他回老家了,初三再来跟你们拜年。”
大姨笑:“西西都交男朋友了?时间过得真快,唉,要是你妈还在就好了。”
三姨立刻深吸一口气:“帮帮忙,不要提我二姐,提起她我就想哭。”
正说着,门铃响了,大姨说:“西西去开门,肯定是你大姨父买酒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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