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蹿出屋子,飞一般冲进雨里,身后响起那人的声音:“别走,河里寂寞,一起留下来吧!”
他们哪敢停留,更是发足狂奔,都忘了还有马匹落在厢房。
跌跌撞撞不辨东西南北本能朝州城的方向而去,没跑出多远,陡然听到一声惊骇之极的叫声,紧接着是重物噗通坠入水里溅起水花的声音,旋即叫声戛然而止。
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落水了。
众人这会哪里顾得上,虽看不见,不约而同朝与刚刚声响处相反的方向跑。
但双眼完好的人突然不能视物,哪还有方向感,那河又不是笔直不会拐弯的,不多会便又听见两人相继惨叫落水的声音。
伴着一声声阴森森拖长尾音的语声,留下来,留下来.......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催命似的。
一行人仓皇四散,脚步半点不敢停留,生怕跑得慢了,跟同伴一样被留在水里再也回不去。
黑暗中彻底迷失了方向。
挣扎半夜,雨好歹停了,寅末时分,天空终于不像先前那样黑的浓稠了。
在力气耗光、几近崩溃时,黎明这点熹微的光芒显得尤为可爱。
终于能够勉强辨别方向,手脚并用回城。
☆、第六章今日果他日因
杜岩将额前的头发扒拉到脑后,顿时感觉畅快多了。
熄了门口的火堆,在墙角找到一个烂箩筐,拉过来放在里面的火堆旁,预备待会儿烤衣服用。
伸手探入袖袋,只摸得一手黏黏糊糊,拿出一看,满手都是烂泥一般的稀糊面。
扎着一只手左右看看,又看看身上的脏衣服,索性就扯起袖摆把手上的稀糊面擦掉。
稀糊面不是别的,正是彼时掉在地上的“手”
,却是面团捏成的,五指俱全,连指节都清晰可辨。
他在进院时才扔的伞,那时看起来狼狈,实际里面的衣服还没湿透。
先前假手藏在夹衣里,水没渗透,倒是可以吓唬人。
这会儿却在袖中被水泡透了,软绵绵黏糊糊烂泥似的糊的满袖袋都是。
他忍不住呵呵笑了,原以为是个胆大的,原来色厉内荏。
但凡他们胆子稍大些,盯着“断手“仔细看看,恐怕就要露馅儿。
身上的衣衫从里湿到外,贴在身上极不舒服。
杜岩把外头的斜襟袍脱下来,里面的件夹衣自然也是湿的。
夹衣里紧贴着亵衣紧绑着扁扁的牛皮水囊,囊中还剩有水,顺着木塞上扎透的孔往外流。
双臂和双腿上绑着的水囊也取下来,一并放在身旁。
外袍和夹衣搭在烂箩筐上烤干,身上仅着亵衣。
他走到屋子里侧,跳起来在梁上取下一个青布包袱,是他事先藏好的。
包袱里有件单衣,还有些粟米饼子,和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他先把湿衣换下,再取出一小包药粉化在水囊里,然后在湿衣上撕了一块布,沾着药水把脸上、脖子、耳朵、双唇、双手上涂着的惨白油彩洗掉。
胡乱吃了点东西,把草垫子并在一起,预备在这里睡上一夜,明早再回城。
想必陈子邺和他的同伴们,在雨中又冷又怕又累,无头苍蝇一般乱撞,有命回到家中,也必须要病上一病才是。
所谓趁他病,要他命,再吓几次,也就没几天活头了。
********************************************************************
庆州太守府后街住的都是府里的下人。
...
传闻,从木叶建村之初,就有这样一家料理店。从凌晨开始营业,直到天亮之时关门。香味弥漫在小小的空间之中,令人沉醉。人们称呼这里为,七味居。...
来到这世界一千年的季平安倦了,他曾踏过山巅,也曾坠落低谷,做过天下第一,历经红尘两世,他以为这人间在自己面前再无秘密可言,只想在大周国师的位子上悄无声息死去。寿命将尽时却突然发现,这世界好像哪里不对劲十年后,活出第三世的季平安携着一纸举荐信,回到了他一手缔造的钦天监,成为了一名小小星官。他决定在夏末初秋的某个夜晚,踏上观星台,看清世界的真相。但摆在面前的当务之急是入门口诀是什么来着?唉,国师大人真不想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