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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着安茜向外走,安茜却挣脱手,哭喊着:“宛玥,你跟娘走!
娘什么都不管,娘要你回家!
那个皇宫是有去无还的!”
“那娘又是怎么出来的?”
宛玥猛然抬头,目光锋利得吓人:“我曾在娘的箱底找到一套华丽的贵人宫服,娘以前是宫里的女子吧?如今我的姿色更胜娘亲,为什么我不能进宫?为什么我不能飞上枝头?我只有比娘的地位更高,荣耀更久。”
安茜的心被重重碾碎,泪如雨下:“宛玥…娘不再瞒你,娘当年是宫中的宫女,得皇上宠幸才封了贵人,可是娘一点也不觉得幸福,躺在自己不爱的男人身下那种痛苦滋味你知道吗?…这个秘密我打算一辈子不说出来的。
可笑,原来你早就知到了…你竟然愿意嫁给娘曾经服待过的男人?”
宛玥微微面红,却语气坚定的说:“宛玥曾无数次幻想着自己是达官贵人家的小姐,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可是我的爹娘只是那府上的家丁仆妇,十多年来我们仰人鼻息,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在我看来爹比那大人威武百倍,娘在那夫人面前就像是九天玄女,可是周围的人却把赞美都给了他们一家人,让我们做他们的陪衬,他们配么?一直以来你们只想着平淡安逸的过一辈子,可见你们从来不知道要为女儿打算!
所以女儿才自己去争取,我要让那些瞧不起我们的人看看,我苏宛玥怎样去为自己创造一片晴天!”
孔武的心完全碎掉,可是此时他不恨女儿,他恨的是自己:“满脑子飞黄腾达、一心只为功名利禄!
她为什么这样像当年那个为了几箱香芒就肯牺牲一车人性命的那个人?她为什么没有像她与世无争,平静淡然的娘?为什么?”
安茜突然一拉孔武:“我们走!”
孔武甩开她的手,冲上前用力摇着女儿:“为什么不听爹的话?为什么不肯跟爹回家?!”
宛玥痛道:“爹,你就当女儿已经死了。”
孔武顿时像老去十岁,呆立当堂。
良久才吐出几个字:“草民恭祝那佳小主早日得到圣上青睐,祝小主光耀门楣、飞黄腾达!”
说完携着安茜的手,奔出会馆。
安茜哭得肝肠寸断,忽觉右手剧痛,原来是刚才气极时用力攥拳,指甲已深陷进肉里。
孔武宁死也无法接受刚才的一幕。
“是我不好,没有把年轻时的事情讲明,不然宛玥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扶安茜上马,自己却停在路边。
“阿武,你还要去劝她?也好,你去吧。
要好好跟她说,千万别骂她、打她,那孩子的脾气…”
两人历经坎坷才结为夫妇生下了这个女儿,从小到大对这个孩子自是百倍溺爱!
孔武从怀中拿出珠钗,说:“昨日看到你很喜欢这钗才悄悄买来给你的…希望能让你稍稍好过些。”
安茜伤心已极,接过珠钗远远扔了出去:“我昨天见到这翡翠珠钗的时候在想,我们的宛玥一定会很喜爱,她戴着它一定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