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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开船的那天,一艘游轮上仍是空空荡荡,西南亲兵列队整齐,徐允丞亲自把曹祯戎送上船,终究不放心,脱口道:“督座。”
“督座”
这称呼久无人叫,徐允丞叫完便知道不妥,改口道:“先生,沿途要发电报给我们。”
曹祯戎不愿意掺和那些血气熏天的事,此行最终只打了个哈哈,虽然高层十分不满,但也没有办法,因为曹祯戎的意思是自己今后就在南国养病。
如此一来,便也没有必要再带秘书,故而安排徐允丞留在金陵,就在王还旌手下谋个位子。
曹祯戎看徐允丞似乎十分惶惑,不由一哂,拍拍他的肩,“得了,你年轻气盛,大有可为,我这么老的一个人,还能丢了不成?”
船下人潮熙攘,全是送行的官员,高个子矮个子,西装军装长衫,全混在一起,看不出谁是谁,也看不出里面有没有一个风流张狂的年轻人。
林积和老庞早就上了甲板,趴在船舷前远望黄色天空下的金陵。
六朝金粉地,最终变成了这样一座灰色的城市,在潮涨潮落中渐渐推远。
老庞开了半辈子车,除了少小离家的那一回,从没有坐船出过这么久的远门,大概有些晕船,日夜闷在房中。
林积不放心,便叫厨房做了薄粥,送去老庞舱里。
舱里没有点灯,老庞正坐在地上检看箱子,东西乱七八糟摆了一地,见她进来,连忙说:“是螃蟹的东西。
这鬼头孩子针头线脑的东西多,我走得急,只全装进箱子里,现在才收拾。”
说着笑起来,“我又不识字,大小姐,你说这些个破纸片,他写完就烧了多好?省得糟老头子看不懂,又想看。”
林积便拿起一本来,也懒得开灯,就着月光,告诉他:“是他读军校时的功课,里面是……校训,四方上下曰宇——”
老庞忙说:“哎哟,大小姐,可别再念了,心里怪难受的。
等我回了福州老家,刨个坑埋了便罢了。”
他惯常嘴硬,若真是要埋,早在金陵就埋了。
林积便把东西放下,静静在满地狼藉中坐了一会,站起来说:“明天就到福州港,老庞,理好东西。”
甲板上黑魆魆的,撒着满地月光,曹祯戎正在那里抽烟。
她站定叫道:“曹伯。”
曹祯戎难得碰到不劝自己戒烟的晚辈,心情顿时很好,跟她站在船舷边看了一会海上明月,突然问道:“等到了那边,你待如何?”
林积笑道:“又不是第一次白手起家,还能如何?”
曹祯戎哈哈大笑,“得了,阿七,你也别跟曹伯打嘴仗。
这次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帮三少,大臻经营多少年,说放就放了?”
“就是经营日久,才知道他们没有我也一样站得稳。”
“你竟然会肯走。”
漫天银河繁星投落,海上人间同是一色,天涯共此时。
林积慢慢地倾身靠在船舷上,“不走?大约也是可以抗命……但三少恐怕不好跟上面交代。”
曹祯戎吐了个烟圈,指了指她的眉心,“你这里,全是不平之气,就算眼下屈膝,也骗不了人。
但今后记着,事不关己便高高挂起,自己活得好比什么都强。”
林积这夜睡得并不好,辗转到四点多,一看手表,连忙起来去催老庞。
今天大船在福州港短暂一停,但老庞家在福州港外的海岛上,要到家,还要再搭一班船,听说船票并不好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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