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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千里想成为那样的人。
他对释教与道教,本没有什么歧视,可黄千里遇见过太多修行不精,或是招摇撞骗的人了,他看过些来乌斯藏给人算命的道士,逢人就说“命交华盖”
。
黄千里嗤之以鼻,哪有那么多命格高贵的人?
还有一次,是他参加阿翁的葬礼,他看僧人念了七七四十九天经,说阿翁已经荣登西天极乐世界,可晚上阿翁给他托梦,分明说自己在阎罗殿里,他说自己脚很轻,问黄千里是不是没给他烧鞋子。
此类事件不一一赘述,黄千里认为,释道二教中能人是有的,可大多数人都是挂羊头卖狗肉,修行很不精深。
这些人还有个特点,就是他们特别能捞钱,做法事漫天要价,远高于市场价!
想到这,黄千里痛心疾首,你说寻常人要价,最多也就是金银多些,布匹来些,也不知那人给杨晨灌了什么迷魂汤,他竟然要塑金身、盖道观了!
他义愤填膺地想:太过分了!
这不是骗小财,这是骗大钱啊!
而且他打探过,那高长松,也不是什么知名道士,正相反,原本都没人听说他跟道沾边的。
黄千里的眼神十分犀利,听说这高长松本是在县学读书的,成绩嘛,也不是很差,考试都能拿甲等,可从他家逢祸事后,此人就不念书了,做商贩含辛茹苦养育三妹妹。
听到这,黄千里对此人还略有些敬意,又听说他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不仅大开豆腐坊,还购下了古格镇上日渐衰落的染坊。
听到这,黄千里就要皱眉头了,这不正常!
他也没个做豆腐做染布的根基,得是从哪学来的?
某日,他又被杨晨神秘兮兮地拉至一旁,说有灵宝派的道士驱除了虚耗。
那段时日杨晨是面色不佳,黄千里联想他人所说的“顺德楼”
的一连串变故,也没生出什么想法,只疑惑于为何道士会来乌斯藏。
谁都知道乌斯藏是佛国。
眼下他又忽然对自己说,那又做豆腐又开染房的高长松真身是灵宝派的道士,是未来冉冉升起的道教新星,他就觉得瞎搞了,这难道是什么新型骗术吗?
别当他不知道,此人都做净尘大师的随从去长安了,那是圣僧的随从!
他就算是新星,也该是佛教的吧?
高长松身上的要素太多,实在是太像是江湖骗子了。
当然,黄千里也不是没犹豫过,毕竟杨晨是个很精明的人,而且净尘大师是有名的僧人,能被欺骗吗?可他要塑金身开道观的吃相又很难看,黄千里摇摆了很久,认为他是骗子的可能性占多。
高长松尔康手:等等,我没要那些啊!
……
阿毛驮着高长松与杨晨来黄千里家,此人板着一张脸来迎接,刚打一照面,他的视线就凝在高长松脸上,目光如炬。
高长松只觉自己里里外外都被X光探照了一遍,他心一凛,想来者不善!
黄千里从唇缝里挤出几个字道:“进来吧。”
乌云趴在高长松的肩膀上,尾巴与身子相连,像条毛茸茸的围脖,黄千里本没注意到乌云,这月份,围皮子也很合适。
乌云对视线很敏感,他尾巴弹动,扭头看看黄千里问高长松:“他为什么这样看你。”
黄千里一吓,狸奴说话了!
他立刻意识到,高长松脖子上的皮子不是皮子,是狸奴,是精怪!
杨晨宛若热心的喇叭精,叭叭叭播报道:“四郎切莫惊慌,这是高十二郎之友,狸奴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