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的碧绮丝不发一言。
正当伊莫瑞以为自己建议被默许的时候,维兰瑟笑了:“亲爱的姐姐,这名女性只不过是裂念某人推出来的傀儡,用这种东西祭祀,神后是不会承认的。
现在你也听到了,血魇的那群女妖做了什么好事,如果再按你的原计划,我们将一败涂地。
我带来了新的方案,相信它即使比不上一位自愿奉献的狂信徒,也差不了多少,明白这一点就退下吧,谁让我们暗刃家族的祭司,历来有着不会取悦女神的传统……我指的是相较于其他成员。”
她类比的是碧绮丝比她的六个祭司姐妹都更加被女神宠爱这个事实,并成功激起了伊莫瑞的怒火。
“很好……看来我有必要在主持祭祀前,先对你的狂妄言行做出回应!”
“停止。”
碧绮丝手指着下方,“让你妹妹试试。”
“母亲!”
“那是女神的旨意。”
伊莫瑞这才顺着她指示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之前还冷静自若的裂念主母咬着牙盯着维兰瑟,眼中只有一片怨毒。
“对,就放那上面,摆正一点。”
维兰瑟指挥着仆役把笨重的棺材放上祭坛。
“她在干什么?!
把不死生物当做祭品?!
女神——”
伊莫瑞本来差点脱口而出“女神难道疯了?”
,还好她反应快即时阻止了自己。
她试着祈祷,与神后的侍女沟通,询问为何女神还未因为这亵渎的行为降下任何灾祸,然而却没有得到回应。
“保持安静,亲爱的姐姐。”
维兰瑟没空分心去看她,她紧张而期待的声音颤抖着,梦呓般的轻声诉说,与其像是说服别人,更像是在说服自己,“正如葡萄酒经过陈放,在时间雕琢后,口感会更加柔顺,香气会更加丰富……我们现在需要等待,重要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它将用以诞生一个完美的造物。”
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她在为自己命运担忧,要是女神不承认她的做法,那无论如何她都将迎来灭顶之灾。
但如果有谁在地表人类世界有丰富的经验,就会对现在的维兰瑟似曾相识,她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整个人忐忑不安,度日如年,简直就像是侯产室的父亲。
那绝对不会是一个因为自身安危忧心忡忡的表现!
在犹如凝滞的空气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刻都无比的漫长。
这时,突然发生的异变打破了僵局!
“哐!”
在一声毫无征兆的巨响中,一根干枯粗壮的古木虬根撑破了黑曜石棺材的一侧——这种原本可以打磨为武器的坚硬矿石此时脆弱得就像蛋壳。
一块被崩飞的碎片砸中了旁边仆役,把后者的脑袋变成一个烂番茄似的东西。
透过棺材的破洞,所有人都看到,里面还有更多酱红色的老树根蠕动着。
“啊……成功了!
它生长得非常理想,简直就像是最疯狂的噩梦具现化的产物!”
维兰瑟激动地站起来,仿佛刚在剧院欣赏了一场伟大表演的狂热观众。
“那丑陋恶心的玩意究竟是什么?!”
伊莫瑞感觉祭坛散发的浓郁不死气息都要凝为实质了,她怒吼着质问。
“你在说什么?用‘丑陋恶心’来形容伟大的奇迹?我愚蠢的姐姐?”
维兰瑟终于瞥了她一眼,那是一种沉浸在缪斯启迪中的艺术家被打断后,对庸人极度蔑视和憎恨的眼神,随即,她仿佛想起什么,换上谦逊有礼的表情,展颜一笑,“也好,深刻的艺术如果得不到观众共鸣,那无疑将是一种巨大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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