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倒是早早投了店,韩管事说要抄近路,前面是一座山,若不投店恐怕就要露宿了。
翻过山,就是临水镇的北门。
六文钱,两个人睡在店里的通铺间。
夏安睡惯了通铺,,白日行路又累,不一会便浅鼾起来。
韩管事翻来覆去如何也睡不着,就披了衣服,去柜台买了壶最便宜的酒水,打算到院子里坐会。
刚一进后院,便听到了熟悉的嗓音,韩管事立刻闪身躲到木门后。
容离和许卿睿一前一后从后院往里走。
只听许卿睿道:“王爷何须忧心,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虽是如此,但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凡事务必尽美。
明日辰时出发,莫误了。”
容离穿了身湖绿暗纹云锦,简单用一根白色发带束发,竟是微服打扮。
韩管事在王府多年,从未见过自己主子是这样一番风貌。
他识得的王爷,总是华服金冠,讲究排场,少年是顽劣不堪,后来残暴无度。
而现在,居然一本正经的板着脸,并无一丝戏谑或残忍,只两三句说辞,倒是认真睿智的模样,只是周身散发出的冷冽还是一样的逼人腿软。
他尽量屏息,王爷和总管出现在这里,又是这样一身装扮,肯定有什么秘密的事要办。
若是教王爷看见他在这里,恐怕这店的后院就要多一个冤魂了。
待两人走过,朝楼上的天字房而去。
他才深吸两口气,奔回通铺间拿被子蒙上脑袋。
夏安被吵醒,迷糊地问他可出了什么事。
韩管事摇头,说是去起夜了,催他感觉睡。
待第二日卯时,夏安早早醒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快些到达方家。
可是韩管事一直懒床不起,被夏安烦的不能再烦了,才恋恋不舍的起床,却又叫了早饭,送到房里吃。
夏安不解:“为何要在房里吃,这屋的味道你能吃的下去?”
韩管事佯怒地拍拍桌子:“在思恩院能吃,在这里就不能吃了,坐下吃饭。”
夏安无奈,只得陪着韩管事吃早饭。
客栈的早饭贵的很,两个花卷、一碟咸菜和两碗清汤,竟收了十文钱。
夏安只得庆幸,出门时自带的馒头多,到达方府之前是不准备再买着吃了。
只要到了方府,就不愁没银子送韩管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