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洲以为自己会说很多,比如纪海还活着也没出事,为什么不过来找他?还有那个他老婆孩子又是怎么回事?他这几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叛逆期抽风的时间都那么长吗?
但是他直到现在也才意识到他究竟是想说什么。
“明天给我滚回来,我在你家这个宾馆。”
他犹豫着,最后才补充了一句,“还有钱吗?”
“哥……”
纪海握着手机蹲地上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点了半天才意识到纪洲根本就看不到,“我明天就做飞机回去!”
“你这小破地方还有飞机场?明天到了之后给我打电话,我明天还有工作,挂了。”
“嗯嗯嗯嗯嗯!
哥!”
纪海突然开口又叫了他一声。
“还有什么事?”
“没事,我就想叫叫你。”
“还是那么傻。”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什么人能让纪洲用这种近乎嫌弃的语气对待,恐怕也只剩下了纪海一个。
纪海见过他打架叛逆的那段日子,也听过他难听的牢骚抱怨,他所有的不成熟,也只有他弟弟知道。
所以在打电话的过程中,他面对着自己弟弟,自然而然的,就带上了曾经的语气态度。
没有让纪海感受到丝毫的生疏感,就好像两人之间横跨了生离死别的五年,都是假相。
纪洲每句话说的就好像是很轻松,只有卫忠侯能看到纪洲捂住双眼的手臂都在颤抖。
“挂了。”
他的手臂没放下,这话是给一直帮他举着电话的卫忠侯说的。
卫忠侯把手机放到一边,打了一个哈欠,“困不困?睡觉吧。”
他什么都没问,用完全强迫式的手段把纪洲给塞进被里,手臂就搭在他的腰上。
“闭眼睡觉,塞班那个叽叽喳喳小麻雀不是说明天第一场就拍我的戏份?你要是赶不上他就把你踢出去。”
卫忠侯的声音贴在纪洲耳边有点儿懒洋洋的,说困,其实他并不困,但是也只有这个借口能别让纪洲胡思乱想。
明明找到弟弟这是件好事,但是纪洲的模样看着就好像是要哭了。
卫忠侯自己是从来没有失而复得的感受,很多时候,他失去的都是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的,他没办法安慰,只能把话题转到了拍戏这方面。
连他自己都觉得傻到蹩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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