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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音打断这场尴尬的对话,抢在一个特殊的地点,打开镜头盖,在电量耗尽前,记录眼前发生的一切。
韩征身上有伤,脸上青肿,一旦开始工作,便是全心投入,挥洒自如。
而记忆之中,似乎只要他想做好一件事,便永远可以披荆斩棘一路向前。
韩征要做翻译这件事,亦是自小便有的志愿。
至于这念头的缘起,则是跟他的一件往事有关。
在韩宅,他书桌上的一个相框里,有她母亲抱着他拍下的一张合照。
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穿一身放在今天亦不过时的白色长裙,神情平和而餍足。
关于母亲的往事,韩征起初一直不愿意提。
直到要搬去大学宿舍的那天,司音帮忙整理行李,意外发现桌上的相框不翼而飞,问到这事的时候,韩征指了指自己的行李箱,说:“你自己去看。”
原来他将相框摆在衣服的最上层,预备带进学校宿舍,蹲到她身后的时候,他一双手搂住她肩膀,指着那照片上笑容温婉的女人道:“我妈妈以前是个翻译。”
司音将身子轻轻贴住他,说:“我听人提到过。”
韩征说:“她是很厉害的高翻,一有重要任务,领导想到的第一人永远是她。
她以前跟我说过,跟我爸爸也是工作时认识的,不过那时才刚初出茅庐,是个毫无经验的新人,见到我爸的第一眼,紧张得连招呼都不会打。”
司音想了想,说:“也可能是头一眼就喜欢上你爸爸,所以害羞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个词怎么形容来着,一见钟情。”
韩征挠她痒痒肉,说:“那你对我是不是一见钟情,见我的第一次也是一言不发,等到我给你出头,被我爸罚得颜面尽失,你这才屁颠颠地跑过来,背着所有人给我送外套。”
司音痒得直往地上坐,说:“阿征,别闹了。”
韩征嘴上说不闹,手里的动作却没停,直到她一张脸通红,眼见着要恼了,他收手将她重新抱回怀里,说:“别打,别打,你看看这相片下面是什么,我告诉你,这下面的可比上面这个还要好看,你一定喜欢。”
司音撅嘴去翻,下头果然还藏着一个木质相框,翻过来一看,她果然笑了,那上面不是她又是谁。
那是韩征二十岁生日宴那晚,她因为贪杯喝得面色通红,控制不住手脚地站在花园里,在烟花的背景之前为他摆爱心。
不知是哪个好事的在这时按了快门,于是留下一个动作滑稽、满脸傻笑的醉鬼。
“可是……”
司音皱了皱眉:“可是,你都不怕有人会发现吗?”
韩征将她扶起来,翻过个面,脸对脸地说:“怕什么,你反正早晚会是我的人,安东他们也早就知道咱们俩的事了。”
司音咬着下唇踟蹰半天,说:“我是担心你家里人……”
韩征笑起来:“我爸爸?实话告诉你吧,我妈妈出生在工人家庭,没有一点家世背景,我爷爷当年说什么也不同意她跟我爸爸交往,甚至不惜用断绝父子关系来做要挟。”
“可他们还是一点都没有放弃,为了结婚跟家里反目,两个人在外租房子住了几年。
直到后来有了我,这才重新被接纳。
试问我爸爸吃过这样的苦,怎么可能让他儿子也走老路?”
司音还是心存顾虑,韩征亲了亲她额头,说:“放心吧,实在不行,咱们也学他们生米煮成熟饭,等生出小司音小韩征,我教他们说英文,每天都带这里来吵我爸,叽里咕噜地闹坏他。”
司音这才又笑起来,捶着他胸说:“阿征,你好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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