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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顾炎冷笑,显然不准备把这话题轻易过去:“这里虽然是郊区,但到处都有监控,治安一直不错,我没理由非要跟着你。”
“……”
“还是之前的事给了你什么错觉,让你觉得我闲得发慌,帮过你一次两次都不够,还要再帮你三次四次?”
“……”
“提醒一下,你已经警告过我别管你的事,我就是再怎么热心肠,也已经被泼尽了冷水,不至于脸皮厚到冒着再被奚落的风险接近你。”
“顾炎!”
何零露突然喊住他。
顾炎立刻怔了怔。
没记错的话,见面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喊他。
其他时间,不是直接省略主语,就是跟她那些同学一样,喊什么顾警官、顾警官。
什么顾警官啊,就是一小警察。
小时候她喊他哥哥,或者顾炎哥哥,年纪渐长,她开始叛逆,就直呼他大名。
一开始,她怕他生气,先放低了声音小小试探,等察觉被纵容,他即便在家也能听见院子里传来的她如布谷鸟似的“顾炎、顾炎”
。
顾炎以前是真不喜欢被她指名道姓,总是忍不住不停怀念她瓷娃娃时期,声音糯软清甜的那些“哥哥”
——
谁知道一晃数年,听她直呼大名也是稀奇事了。
顾炎过了几秒才想起来要回答:“喊我干嘛?不许我说?被戳中脊梁骨了?”
“……”
何零露先是无言以对,眼神无助地乱扫了一圈,而后不知道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就吃吃笑起来。
笑也不敢笑得太过,她强忍着说:“你一点儿也没变。”
争强好胜,睚眦必报,但凡有点什么让他不满意,非要不停缠在人的后面,不是让你改变态度诚恳道歉,就是要碎碎念到烦死你。
如果说闻道在车上的那番话是为他们打破界限开启的一个序幕,何零露的这一句就是彻底将两人之间仅存的那层窗户纸给捅了开来。
何零露不想再跟他打什么哑谜,或是配合他完成什么表演,即便知道在这之后会被他调侃甚至是奚落,但就是,
好像再也装不下去了。
巷子里路灯隔得远,顾炎背着光站,其实看不太清楚他的脸。
不过即便光线暗淡,也能发现他表情比刚刚僵硬许多。
顾炎语气倒还是一以贯之的欠揍:“哟,难为你还记得。”
这倒打一耙的样子也丝毫没变,何零露不信他没看出来两人重逢当天她的狼狈,反观他倒是一直云淡风轻,真还把她骗了一阵子。
何零露没有跟他抬杠,而是耐着性子再次解释:“下午那句话,我跟你说过原因的,可你还是要这么曲解我吗?”
她声音很轻,像时不时吹来的夜风,柔柔的软软的。
不是真的不想让他管,只是觉得他的身份和性格,并不适合参与到这起纠纷里。
何零露在安抚顾炎,顾炎也想被安抚,但这句话反倒像个楔子卡在心里,将他以为早已被尘封的记忆挤出一丝缝隙。
许多往事便潮涌般袭来。
顾炎烟瘾不大,但这会儿突然很想掏出一根,狠狠吸上两口。
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有那么一点,不太想让她看清自己的脸,也不想看清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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