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一愣,咧嘴笑,“二丫是我妹子,我竟忘了跟你说了。”
赵姑娘先是一愣,旋即又是惊讶又是钦佩地看着琸云,喃喃道:“二妹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她进门之前多少听说过琸云的一些事,知道方家几乎都是靠着琸云撑起来的,原本就已是敬佩有加,不想今日才晓得她竟是个女子,让赵姑娘如何不惊讶。
“我们家那老太太与旁人家的不一样,大哥日后再与嫂子细说,反正一会儿她若提出要来城里住,你们可说什么也不能答应。
她老人家一来,这家里头可就得鸡飞狗跳没一日安稳日子过了。”
柱子连连点头,“二丫你放心,我知道的。”
说罢,又拉了拉赵姑娘的衣袖。
赵姑娘虽说不知道这兄妹俩为何非要将唯一的长辈送去乡下,但她也晓得方家兄妹都是厚道人,既有此言定有另有道理,遂满口应下。
一对新人进了屋,依足礼数给老太婆请了安,又寒暄了一阵,老太婆果然开腔,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抱怨起乡下的生活来,一边哭诉一边转着眼珠子朝新媳妇打量,谁料赵姑娘就跟没听到似的,眼观鼻,鼻观心,安安静静地站在柱子身后始终不发一言。
老太婆有些恼,正欲直接开口,一旁的琸云重重咳了一声,冷冽的目光毫不留情地在她身上扫过,只将她吓得一个激灵再也不敢说话。
她心里头忿忿地将琸云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自然也没个好脸色,不等新媳妇一一认人,喝了几口茶便挥挥手把柱子和赵姑娘赶了出去,那原本充作见面礼的金镯子自然也没拿出来。
琸云也没心情陪着这吝啬的老太婆,紧跟着柱子和赵姑娘身后出了门,又招呼院子里众人出来与新嫂子认亲。
赵姑娘早准备了许多鞋子荷包,一一分给众人,琸云也得了两双布鞋并一个石青色绣翠竹的荷包。
“先前并不晓得阿云是女子,所以……”
赵姑娘准备的鞋子全是一水儿的男式,且又不晓得她的尺寸,只约莫估算着做的,故琸云那两双鞋实在大了不少。
琸云却不以为然,笑道:“没事儿,反正在家里头穿穿,舒服就好。”
贺均平昨儿忙了一整天,好不容易今日偷了空在屋里歇了一会儿,听到外头的动静,赶紧起床。
待收拾好了出门,就瞅见琸云正坐在院子里跟柱子说起老太婆那金镯子的事儿,“……我早先还纳闷呢,她怎么就忽然大方起来,竟舍得给嫂子送什么金镯子,果不其然,她那压根儿就是给自己打的么。”
贺均平朝柱子夫妻俩笑着打了声招呼,很自然地靠在琸云左侧坐下,又理所当然地拿起琸云面前的茶杯一口饮尽,然后又给她倒了一杯,笑着附和道:“那老太太什么德行你不早就一清二楚了,怎么还会做那样的美梦。”
赵姑娘微微垂下眼睛朝贺均平看了一眼,贺均平一脸坦荡的笑。
琸云还在跟柱子抱怨,浑然不觉这一个照面的工夫,贺均平已经在她新嫂子面前成功里留下了二人是一对儿的印象。
抱怨完了,琸云又想起赵家小弟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赵家旧宅,便叮嘱柱子赶紧去接人。
赵姑娘正是心忧着自家弟弟,闻言愈发地对琸云感激不尽。
中午时分,柱子与赵姑娘便领着赵家小弟回来了。
赵小弟模样生得好,大眼睛白皮肤,眉宇间自带着一股子机灵劲儿,一进门便“哥哥、姐姐”
地招呼着,嘴巴甜,人也懂事,众人一见便很是喜欢。
因早说好了要送赵小弟去读书,第二日琸云便与贺均平一起去附近的几个私塾询问,最后定下了距家不远的一个姓文的秀才家。
那文秀才学问极好,只是脾气古怪,极少收学生,贺均平备了礼,亲自登门送了束书,第二日便将赵小弟送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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