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大盛已是风雨飘摇的末路,危在旦夕,又有敌国在旁窥伺,而江公子的心中,并无男女之情,一心只想挽救大盛,所以,他不愿意留在朝廷,他拒绝了婚事,去了边境,整整十年,为大盛戍守边疆,再也没有回过京城。
后来,我皇兄听信谗言,断了他的粮草,他为了让山河关内的百姓撤离,领着一万精兵死于敌国的百万大军之中。”
饶是鹿朝,听到这样的结局,也扼腕叹息,第一世的帝夙,果真没有戾气,还是心怀天下的少年将军,能考上状元,又能上阵杀敌,却不幸遇到昏庸的帝王。
这样的一生,难怪他醒来会那么激动,壮志难酬,热血难凉啊。
“我劝阻皇兄无用,就偷偷跑出京城,去了山河关找他,可惜他已死,我被敌军抓住,不愿受辱,自刎而死。”
云瑶说着,泪水又滑下,“江公子,虽然你当众拒婚,羞辱了我,可我从未恨过你,父皇驾崩之后,我一直求皇兄重用你,可是他被奸人蒙蔽,我也无能为力。”
“你只是公主,在大盛,女子本就不能干政,皇帝不会听你的,也是正常,你不必自责。”
鹿朝安慰她。
那一世的她,也是因为身为女子,连读书考试的机会都没有。
“你梦见了什么?”
帝夙忽然将目光转向她。
鹿朝也得意地笑起来:“我那一世可厉害了,我虽是深闺女子,却才华横溢,不输男子,我冒兄长之名参加科举,连中两元,最后被我那个古板迂腐的爹发现了,他逼我嫁给一个富商,我气不过,自杀死了,不过,我要是活着,也是状元之才啊!”
帝夙问:“后来呢?”
“后来我就醒了呀,我那一世很短,死了当然就醒了,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们一个时辰了!
这里又黑,蚊子又多,一直咬我!
我要不是怕那个躲在远处的血吻郎君偷袭你们,我早就走了!”
鹿朝抓着手上被蚊子叮咬的包,一肚子怨气。
帝夙默然。
什么都不知道,于她而言,算是幸事。
鹿朝看向倒在一旁的绘梦妖,她没能为帝夙绘出这一世的梦,反而不小心打开了他第一世的记忆,受到的冲击相比不小,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她从绘梦妖身边捡起山河笔,对着月光细看:“这就是山河笔啊。”
帝夙的记忆已经破开封印,那他的魔神之力呢?
夜色凉凉,月光皎洁,微风拂动着少女轻薄的春衫,落在他手背上,柔软的布料丝丝缕缕,像是她用小小的手挠着他的心脏。
纵然早已经从前世的梦中醒来,他还是有些心绪难平,她近在咫尺,身上有好闻的牡丹花熏香,乌黑的发丝像是盛夏里葳蕤柔软的柳枝一般,垂在肩侧,淡淡的月光笼罩在她身上,皎洁的银光勾勒出少女含苞欲放的娇艳姿态。
她真好看。
“朝朝妹妹!”
营地外面,裴知玉和摩缨领着一小队护卫打着灯笼找过来,看见他们在这里,才松了一口气,他挥挥手让护卫都回去。
裴知玉走近了之后,看在倒在地上的绘梦妖,心中吃了一惊。
“这是……”
‘唰——’
云瑶抽出神剑凤羽,指着绘梦妖,冷冷说道:“她是魔域十恶道之九,作恶多端,刚好趁此机会,了结了她吧!”
她奉神王之命到凡间来,除了要感化帝夙,也要除掉他身边的十恶道。
这十个魔头皆不是省油的灯,当年帝夙还未降临,他们已经肆虐六界多年。
“云瑶姑娘,且慢。”
裴知玉忽然拦在绘梦妖面前,“我看她并未伤害你们,不如放过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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