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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仙楼是京师有名的酒楼,陈设精美,菜式精洁,他们若要出去用饭,多半都去此地。
“我听说会仙楼新来了厨子,做的石肚羹颇味美,还不曾去吃过。”
庆王听说就接话,他一向喜欢去市井喧闹之地,当下便说要带着妻子朱氏同去会仙楼。
有这些说法,酒席自然就散了,大家各有去处,庆王进去请了妻子,余新锐回去接了长公主,约定在会仙楼汇合。
会仙楼就在宫城宣德门以西不远,主楼是个三层木楼,四周另有院落回环包围。
据说高宗皇帝时有意扩建宫城,只因有会仙楼这样的几个有名酒楼邻着皇城,不肯迁动,又有些民居也在,都不肯迁出,最后扩建之事竟就不了了之。
而几个酒楼还有得寸进尺的,加盖加高,有一间甚至盖起来都能望见宫城里面了,才叫开封府派人去给拆了,并严令以后皆不许超过规定高度,这才刹住这股风。
庆王等人到会仙楼的时候,天色尚早,但楼中已坐满一半客人,喧哗呼索之声不绝于耳。
庆王的妻子朱氏少到这等地方来,看见行菜者左手提了三个碗,右臂自手至肩竟堆叠了二十余碗,尚能一路送至各食客桌前,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如今都人侈纵,多喜在外就食,据说有些百姓家,根本都不开火,所以这酒楼食肆是一天比一天更热闹火爆。”
庆王一边为妻子解说,一边拉着她上了楼中雅室。
两人既然入座,店中伙计很快送上果菜碟,各式用具多是雕饰精美的银制品,一眼望去,便觉赏心悦目。
庆王不忙叫菜,等到妹妹妹夫来了,才一同点了些炒羊、炙犒腰子、石肚羹等菜式。
郑国长公主想吃面,便另叫人出去买了桐皮熟脍面,余新锐一块要了插肉面,朱氏则只在会仙楼要了一碗旋切细料馉饳儿,庆王不耐吃这些,自点了煎鱼饭。
酒方才已经喝过,这会儿大家便只品菜吃饭闲聊,庆王给两个弟弟上眼药,与长公主说:“重瑞他们要拉妹夫去瓦市,被我拦住了,这两个小的越来越无法无天,真该好好教训。”
哪知长公主居然笑道:“他们去瓦市了?一会儿我们也去吧!
我好久没看耍百戏的了。”
“……他们又不是去看耍百戏的。”
庆王悻悻说道。
长公主便说:“我知道。
不过你放心吧,他两个也就是嘴上说的硬气,绝不会去胡闹的。
娘娘前几日刚教训过光兴,好歹要给九弟妹留些颜面。”
朱氏听了就叹道:“这两个也不知怎地就成了怨偶。”
“一个生性浪荡、流连花丛,一个要强好胜,偏想管着他,怎么不会是怨偶?原先有孩子在,总还能有些回寰余地,如今孩子没了,便更是只剩怨恨了。
依我说,倒不如学学三姐姐,既不能相敬如宾,索性一拍两散,谁也别管谁,各过各的安生日子。”
朱氏与郑国长公主口中的三姐卫国长公主没什么来往,听说此事,有些诧异:“怎么?他们也闹了?”
“没有。
三姐才不闹,把三姐夫的东西往外书房一丢,夫妻两个从此不见面,虽住在一府里,却像是两家人。
三姐姐可逍遥自在了,前几日我去看她,她正听新曲饮美酒呢,整个人都丰腴了些,虽说不上容光焕发,却实实在在舒适自由。”
朱氏听得怔然,从没想过女子还可这样,另一边庆王却怕妹妹说这些,让妻子分了心思,立刻过来插话:“别听元嘉胡说。
这一家子兄弟姐妹,就没一个叫人省心的,还是我们好,清清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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