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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觉得,让咱们堂堂翰林院掌院学士,带着两个顽童加一个大字不识的小丫头读书,真是委屈老爷了!”
范氏笑着说。
严仁宽也不由笑了,回头看了一眼后面两个边走边低声交谈的儿子,对妻子说道:“我本来跟爹说,要是在家里闲不住,不如去书院讲学,他说本是因病辞官,一回来就去讲学,消息传到了京里,只怕圣上不快。
还是在家里教教顽童,读书种菜、自娱自乐吧!”
范氏点头:“还是他老人家想的周到。”
夫妻两个一路走一路说,很快就回到了自己院子。
范氏打发两个儿子回去休息,又叫陈嫂子抱了丰姐儿去东暖阁里睡,亲自服侍着丈夫沐浴更衣,然后自己才去沐浴,又洗了头发。
回了卧房以后,范氏一面一点一点的擦干头发,一面和丈夫闲谈:“…咱们家家塾的名气也是越来越大了,不少人请托了关系,想送孩子过来。
近些日子,倒有不少人求到我这里。”
“哦?是吗,都有谁?”
严仁宽很感兴趣的放下了手中书卷,又招手说,“过来,我帮你。”
范氏本是自己坐在凳上,而严仁宽则斜倚在床边,难得丈夫有心情,范氏自然很顺从的走到床边坐下,把手中的湿发交到丈夫手上。
然后才答:“曲家表婶上次来隐约提过,他们家有两个小子到了进学的年纪,曾向我问起咱们家塾的近况。”
曲家乃是严仁宽祖母的娘家,两家近年来往来的不多,严仁宽听妻子说居然是曲家的人,还真有点意外:“是二房表婶还是三房表婶?”
严仁宽称为表婶的,自然是严景安表弟的妻子,如今和他们家还有些来往的也只有曲家本支二房和三房的了。
“二房表婶。
不过她也没明着提,瞧那意思,也不是眼下就要送孩子过来,像是想略打听一下的样子。”
范氏答道。
“唔,想是顺便一打听吧,要真想来的时候,自然该有表兄带着孩子来。”
夫妻两人又说了些家里的琐事,头发也慢慢干了,这才收拾了歇下。
第二日范氏处置完了家务,把陈嫂子单独找了来,将自己的意思说了:“……我也知你家里一向事情也多,只是丰姐儿这里我总顾不上,你也撒不开手,才一直赖着你这些时候。
眼下丰姐儿也该读书了,正巧我们太太从京里回来,也有空闲带着她,我就想着放你家去。
你这一向替我带着丰姐儿实在辛苦,又奶了她那些时候儿,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这里有十两银子,你拿回去填补家用吧。”
又指了指特意叫青杏找出来的一包东西:“这里是旧年攒下的一些衣裳料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胜在轻薄软和,带回去给孩子或老人做衣裳都是极好的。”
又指着另一包说:“这是我的几件旧衣裳,大多只穿过一两回,我看你身量和我差不多,拿回去穿吧,不要嫌弃。”
依着陈嫂子自己是绝不愿意回家去的。
她在严府里每月都有月例拿,又吃得好住得好,逢年过节的,奶奶还有赏赐。
最要紧的是,每日里只须看着丰姐儿一个孩子,不用干旁的活儿,只偶尔给丰姐儿做点针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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