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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的质感十分的柔软,是赏心悦目的明黄色。
他侧身躺在那里,身体舒展开了,像是一尾鱼,又像是株水中的植物,清新美好,有种出尘的美感。
夏绘溪坐在他的对面,向前倾身,专注的看着的他的脸。
他的脸颊轻轻的下陷,清癯而俊秀,一丝黑发落在眉峰边,和极长的睫毛轻触在起,随着呼吸轻微的颤动。
只要闭着眼,将那道时而冷漠时而桀骜的目光遮掩去,他便会像个孩子一样,露出纯真的姿态。
数分钟后,夏绘溪慢慢的站起来,蹲在他的身前,用微凉的手指轻轻抚摩过他的额头,拨开那些乱发,悄然温声的说:“你看见了么?看见了么?”
他的唇紧紧一抿,像是倏然弹上一道墨线,笔直而锋锐。
然而片刻后,似乎被她温软的小手所洇化开,弧度又逐渐的放缓,直到最后,完全的放松下来。
夏绘溪努力猜测着他看到什么,左手抚在他额上,便略略的放松下来。
而处在意识游离阶段的裴越泽却猛然感知到,伸手牢牢的抓住她的手腕,不让离开。
她腕骨剧痛,可是却极有耐心的忍住,声音柔和,一遍遍的说:“我不会走。
你不要紧张。
看到两个世界么?一个真实的自己,一个被复制的自己,都在那里……”
恍若吟唱诗人的低吟,又依稀是萤火虫低微的光亮,柔和,不会蛰痛人的感官……她努力的让种感觉从自己身上传递出去,直到消弭他的紧张……
裴越泽站在那里,似梦非梦。
微雨朦胧的时候,暮春正和初夏纠缠,大片的鸢尾绽开,无数的蝴蝶在视线中翩跹,浓浓的鲜草气息将一个原野笼罩起来。
她小心的从后边走上来,他低头,看见她的脚,洁白柔嫩的小小脚趾踏在双红色的凉鞋上,像是一粒粒珍珠。
他愣了一秒,随即强迫自己抬起头。
她穿件短袖的棉T恤,有些薄,裸露出的手臂纤细光洁,仿佛是质地最好的丝绸,颜色又仿佛是煮了很久的浓鱼汤,奶白,诱人。
即便是矜持而高傲的少年,目光却也流连在少女的身体上。
因为发育的缘故,她的胸房让胸前褶皱的衣料有浅浅的弧度,微雨渗在衣料上,她的肩带若隐若现,让他忍不住好奇,这样的遮掩下少女美好而青涩的身躯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许是因为这些念想,自己的脸有些红,于是她有些着急的用自己的掌心去探他的额角,语气轻轻软软说:“……又发热么?”
她的手臂明明很凉,然而对于此刻的自己来说,却不啻于烙铁,烧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开始发热。
这样的惊慌让自己无措,于是一挥手,狠狠的甩开她,眼看着她后退几步,踉跄着摔倒在地上。
那片被鸢尾被纤小的身子压下去,花汁或许还沾在白色的衣料上,晕出浓浅不一、极不规则的图案,像是扎染,又像是泼墨。
她半支起身体,看着擦破的膝盖和手腕关节,只敢怯怯的、无声的掉眼泪。
最后自己还是走过去,俯身将她抱起来,带乳香的少女气息,纤薄柔软的身体,往自己心里钻进去。
而那片被擦破的娇嫩肌肤,猩红的血丝,褐色的泥土,洁白的肤色,混杂在一起,触目惊心。
他皱眉看着那片伤口,又看着她咬的雪白的唇,只能用全副的精力控制住自己,不去遐想假如此刻俯下身去轻吻会是什么感觉。
他看着他们走过——只是远远站着,看着那个挺拔俊秀的少年,怀中抱一个孩儿,从那片蓝色鸢尾中走过。
他们的白衣飘飘,绽放在如海的鸢尾花海中,纯净无暇。
……
雾起的时候,他又回到那座山间古宅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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