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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说什么,只能含糊的应对过去,只说是研究需要。
也有学生见了她不再打招呼的,有时候她也能从这样的年轻人脸上读出一些复杂的想法,比如闪烁的目光和回避的眼神——这又让她觉得彭教授不再让她继续上课的决定是正确的。
毕竟她没有办法向所有人解释那件事。
对于死者,不管生前发生了什么事,唯有沉默,才是唯一的尊敬。
“自我是漂浮在幽暗事物海洋上的一点意识。”
夏绘溪长久的盯着这句话,细细的品味,总觉得觉得奥妙无比。
她从数据堆里抽身出来,得空读上几本心理学的著作,不用记忆不用摘录,不求甚解,只觉得无限的轻松。
一直看得眼睛发酸,手边的电话才算把自己唤醒。
是资料室的王老师:“夏老师,你上次要的资料这里已经有了。
不过现在学期开始,很多新书在整理,你要是有空,就自己来找一找。”
夏绘溪“哦”
了一声:“好的,我下午就过来。
麻烦你了。”
撰写论文的需要,她要查找几年前的数份实验报告,前几天蹲在资料室半天,因为有些年份的被人借阅了,资料一直不完整。
直到今天那边打来了电话,让她再去看看。
资料室果然是一片杂乱,新书和新的期刊堆了一地,老师和几个助管学生都在清点书目。
王老师拿了一把小钥匙给她,关照说:“在左边的那个房间里。
那些资料是你们所里刚送来的,你自己去看看吧。”
小房间的顶部是一盏日光灯,夏绘溪摁下开关,灯管的的质量已经不大好,一闪一闪,忽暗忽明,眼睛也有些不舒服,她看见地上放着数个箱子,按年代编码,正是自己要查的年份。
她蹲下来,打开纸箱,指尖在一份份的卷宗上滑过,十分满意的找到了自己所要的数据报告。
正打算站起来,忽然看见另一个纸箱中一个档案袋露出了一个角,想必是没有塞好——性子里那一点点完美主义露了出来,她忍不住转过身子,想要抽出来再叠放整齐。
十分的巧合,就是那一次彭教授给自己的那份资料。
其中少了一张编码,归还的时候对方并没有发现,码在了一起,大概又随手插了进去。
神差鬼使的,她又将旁边的一份抽出来,饶有兴趣的一页一页的翻过去。
这些是那份资料的补充材料,全是一些原始素材,简单的一眼扫过去,是当时参与那个实验的被试者的一些资料。
价值并不大,显然当时彭泽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只把精华部分的实验报告给了自己。
翻到编号十七的时候,想起被自己弄丢的那一页,夏绘溪心中又微微浮起了愧疚。
她揉了揉眼睛,随意的看了一眼,准备放回原处。
然而只是那么一眼,她却愣住——外部的世界,光暗,动静,统统在瞬间消失了。
她的视线中,全是一笔一画,纤细的字迹,和简简单单的自述。
日光灯在徒劳的挣扎了半天之后,带着嗡嗡的声响,终于啪的一声,彻底跳暗了。
黑暗之中,感官异常的敏感而清晰,闻得到书卷的味道,即便开了抽湿的空调,依然叫人觉得有些淡淡的潮湿。
而她的视线尽头,一片漆黑,可是白底黑字的一张纸,那些娟秀的小字像是舞蹈的精灵,历历在目。
有学生走过,啪啪的脚步声,奇异的节拍感,夏绘溪听到有人在门口说:“这间屋里有人吗?怎么门半开着?”
随即有人说:“没有吧?灯都没亮……”
声音渐渐的远去,并没有人进来打扰自己——她放下了心,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书架,手里捏着那张纸片,寒意一点点的上涌。
一时间,她想起了很多事,很多线索,很多的碎片。
终于,在此刻——线索被串起,碎片被拼凑,事件被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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