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郁春跟着万安,匆匆忙忙地刚跑到院门前,就听侧旁有人叫他“裴老”
回头一,林氏由林疏影扶着,也正急忙忙地往这边来,裴郁春连忙站定,躬身行礼道“下官拜见太妃”
林氏摆摆手,道“这时候就别拘礼了,快些进去”
“母亲”
紧跟着一声叫,却是薛令仪扶着丫鬟的手,也飞快地赶过来了。
“走吧,一起进去阿淮怎么样了。”
林氏心神不宁,当先往院里走,“裴老,怎么这样快我算着日子,离上次刚好三十天,怎么觉得一次快过一次会不会并不是发作,或许只是头疼呢”
有林疏影在,裴郁春也不好多说,只道“病情反复,也是有的,下官须得过王爷的情形才能决断。”
林氏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低声道“可这也太快了些五月中旬那次之后,到六月底发作,之后是八月初,如今才刚九月初,竟然已经不隔月了,这模样总让我想起阿朔,裴老,要是再找不到解药,该不会,该不会”
薛令仪在边上听着,不觉想起叶朔最后那大半年里痛苦煎熬的模样,低着头虽然没做声,眼睛却已经湿了。
林疏影听见了解药两个字,原本就有的疑惑越发深了,抬头一,正屋门户大开,厢房那边也开着门,烟囱里还在不断头地往外冒着烟,散发着一阵阵香气,满院子却只有几个小厮守着,空荡荡的。
林疏影忍不住小声提醒道“姑妈,万安方才去请裴老的话,那么如今是谁照着表哥”
林氏脚步一顿,问道“万安”
万安忙道“如今是文姑娘在照王爷,已经挪去暗室了,太妃请往这边走。”
“她”
林氏满心的忧虑顿时变成了焦急,“糊涂王爷最虚弱的时候,怎么能让那个女人单独留在那里”
暗室中。
屋子的最角落处点着一支细烛,昏黄的光照着四壁,叶淮盘膝坐在床上,文晚晚跪坐在他背后,手指沿着他的头皮一点点往下摸着,心里担忧到了极点。
到处都是虬结的经络,可想而知他有多疼,只是她如今,能做的实在有限。
她找到耳尖穴的位置,手指按压在鼓起来的两块上,柔声安慰道“这里鼓起来一大块,你忍着点,我先给你按揉开,大约会很疼,但是疼过之后应该会有些缓解。”
叶淮低低地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文晚晚想起上次他毒发时,也不怎么说话,便猜测他应该是极不舒服,连忙向前又靠近些,凝神屏气,指腹压下去,
叶淮闭着眼睛,忍耐着一阵阵袭来的痛意,心里胡乱地想着,她柔柔软软的一个人,原来手指上的力气,却也不小。
疼痛其实并没有减少太多,但有她轻言细语地在耳边安慰着,有她温暖的手指在头皮上摩挲着,更要紧的是,他知道她关切着他,知道她正想尽办法在帮他,这种安心的感觉,足以抵御所有的不适。
叶淮心中柔情万端,伸手向后,揽住了她的腰“晚晚。”
“嗯”
文晚晚应了一声。
他个子比她高出很多,虽然她已经极力直起腰身抬起手臂,但还是觉得有些够不着,便又向他靠了靠,轻声道“怎么了”
叶淮侧过脸她,很快察觉到了她的不便,伸腿下了床。
他靠着床帮坐在地上,柔声道“我坐底下吧,这样你就不用一直举着胳膊了,一会儿胳膊就酸了。”
他这么一坐下来,头顶刚好在她手边,文晚晚连忙拿过床上的软垫给他垫着坐下,自己坐在床沿上,伸手按上了他的耳尖穴“地上凉,你先凑活坐一会儿,待会儿就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