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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如何听不着这内中涵义?她握着茶盏手指不易察觉的紧了紧,指尖那青白的颜色就如同细腻的青瓷一般。
许久,她才长长的吁出一口气,语气里听不出半点的心绪,淡淡的道:“行了,你出去吧。”
“是。”
那宫人胆战心惊的退了出去,素色的裙裾匆匆的在地上一掠而过,彷如花朵静谧的远影。
等人出去了,皇后手中的茶盏立时就被她狠狠的掷了出去,茶水流了一地,猩红色的地毯被打湿了一大片,两侧侍立着的宫人皆是惶恐的跪倒在地上。
离得较近的宫人有些慌乱的跪爬上去把毯子上面的茶水。
皇后站起身来,独自走到窗前,纤长白皙的手指按在雕花窗棂上,本来有些苍白的唇边不禁凝起一点轻薄宛若刀片的笑意:“好个‘大小均熟,始为尽美’......真真是不把本宫和太子放在眼里了。”
边上的宫人皆是不敢去听皇后口中之言,只是俯首在地,战战兢兢不敢出言。
郑宝仪就在殿内陪着太子,听到侧殿那边的动静,不放心皇后一人便走了过来。
她见皇后这般模样,连忙上来握住皇后的手:“姑姑这是怎么了,再生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玩笑啊。”
她仔细的看了看皇后适才按在手,见手上没有伤口,方才轻轻的松了口气。
皇后见了她,本是有些烦闷的心情轻松了许多,轻轻的道:“没事。”
她回握了一下郑宝仪,似乎是想了想,说道,“明日把阿菱叫进宫来,许久没见她,我倒是挺想的。”
郑宝仪忽而听到这话,细长的眼睛情不自禁的颤了颤。
她忍不住低了头掩住面上的神情,许久才低低的应了一句:“嗯。”
她前段时间才病过一场,就像是柔软纤细的花枝,仿佛一掐就会被拧断似的。
皇后垂眼看了看她,眼中少见的掠过一丝怜惜,但很快转过了头:“行了,我们回去看看二郎吧。
等会儿,陛下就要来了。”
郑宝仪点点头,上前几步,伸手扶住皇后一起往回走。
她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头却又想起前世的那些事。
前世皇后便是看重长房,所以才打算把长房的庶女郑菱嫁给萧齐光。
萧齐光心仪沈采薇,自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婚事。
所以他便刻意拖着时间留在松江不回京。
后来,宫中发生了不少事,本就伤心太子之死的皇后心力交瘁,病榻上逝世,临去前只提了一个要求——未来太子妃必须出自郑家。
于是,皇帝既是想要把皇位传给亲子又不愿违背皇后的遗愿,事情就那样僵持了下来。
直到戎族入关,重兵压境,皇帝病重,举国皆是惶惶。
重如泰山的家国就那样沉甸甸的压到了萧齐光和沈采薇的肩上,令他们不得不低头。
他与沈采薇在松山上分别,一人入京,一人赴北境。
他们一人治国,一人救人。
从此再不能回头。
偏偏,郑菱性子骄纵,不仅没能叫萧齐光软了心肠,反而把关系越闹越僵,叫他更是厌恶郑家。
所以,郑宝仪这一世才会想要把郑午娘送去松江。
哪里知道,因了她的关系,萧齐光提早回京,反倒让郑午娘白白在松江耽搁了时间。
兜兜转转,反倒是郑菱又被皇后选中了。
另一边,松江知府颜步清这一日果真就像是李从渊所预言的一样轻车简行的来了李家。
李景行被打发出去泡茶,只留了颜步清和李从渊在房中密谈。
等李景行端着茶盘上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两人交谈的只字片语。
“前去福州的船都翻了,人影全无。
现下倭寇围着城,怕是传不出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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