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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晏北寒忽然牵起了岳小舟手。
两个人手腕上的琥珀串珠碰撞出细密的清脆响声,岳小舟怔住的一瞬,温热已经覆盖在了手掌上。
“山泉溅地,白玉石阶会有些滑,我扶你。”
晏北寒像是在说一件及其寻常的事情,他笑了笑,先一步走上玉阶,两个人的手臂因为距离而悬在了空中,已经有好奇的目光投了过来。
岳小舟的脸颊不知不觉红了,可是她转念一想,自己就是要让人都知道晏北寒与自己的夫妻情深,于是坦然地轻移莲步,走上玉阶。
接引的侍女将二人引到紧邻新任城守邝真予的位置旁,岳小舟心中一悚,却面色如常地打了招呼。
这恐怕并不是岳仲泽的意思。
落座后,岳小舟看向齐睿白,两人的目光相触,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岳家在雅集上总能得到上佳的座位,这次岳小舟和晏北寒的座位离主位齐睿白之间只隔了一个邝真予。
而在齐睿白的左手边,则是岳文谦和岳仲泽。
雅集开宴并无寻常歌舞丝竹,往往都是各家拿出些名花字画或是奇珍异宝轮流赏玩,也有一些世家子弟闺秀精于琴技书画偶尔助兴。
在岳小舟看来,这些东西只有无聊两个字。
每次晏北寒颇为自得的将一些古玩书画的典故讲给她听后,得到的都只是一个报价。
而真正在岳小舟脑海中盘桓的则是另外的事情。
她的目光时不时扫过齐悦薇,果然不一会儿齐悦薇缓步而出,命人拿出了一张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琴。
“悦薇不才,听闻王爷爱琴,家父去年里寻得一块极品金丝楠木,特寻了能工巧匠打造出这张流音琴,王爷以及在座各位皆见识广博,不如帮悦薇品鉴一番如何?”
秦悦薇的声音婉转悦耳,也如同琴音,岳小舟知道这大概只是齐睿白为了让秦悦薇有时机崭露头角而安排的一个插曲。
“闻声方知琴色,不如秦小姐为在座弹奏一曲如何?”
齐睿白面带柔和的微笑,淡淡地说。
齐悦薇大方得体也不推辞,只是命人抬上琴几又拿了蒲团坐好,焚香净手后方将十指纤纤列于琴上。
一连串动人的旋律飘忽,众人皆噤声谛听,直到最后一个琴音落定,齐睿白拍了拍掌,赞誉犹如雪片一般四下传出。
岳小舟见晏北寒沉吟不语,想他或许也是觉得无趣,便为他倒了杯酒。
忽然,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仲泽虽不精通音律,却知晓宁陌晏家以琴书传家,后辈皆是风雅,我岳家妹夫是晏家的嫡系后辈,也颇通音律,不如让他来为秦小姐品鉴一番如何?”
岳小舟的五指在几案下蜷曲成拳,眼神却是温柔若春水般扫过一脸快意的岳仲泽,再落到微有慌张神色的岳文谦脸上。
她的这个愚蠢表格或许是将来扳倒岳文谦的一个机会,可是眼下,这个难堪的局面自己一定要提晏北寒挡下来!
他不过是自己从街边捡来的小乞丐,虽然是书香世家没落后人也未尝可知,但琴为雅趣,不是世家高门子弟又怎么会懂得,岳仲泽不过是借机寻事要给晏北寒难堪罢了。
众人的目光皆汇集到了晏北寒和岳小舟身上,原本晏北寒的身份就引人猜测,况且还是身无长物便做了岳家的入赘女婿,流言蜚语从未断过,如今有了这样好的窥视良机,大多数人都抱了隔岸观火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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