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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
廖大人冷声念出,眸色已寒如刀。
“我们经商之人所追逐的不过是个利字,”
岳小舟神色从容,声音也轻缓柔和,“而像钊王这样的天横贵胄自然只有权势才能满足。
大人请细想,钊王刚刚受封三川便有这样的举动,他真正所想的并不是与大人您有嫌隙,而是只手遮天,亲手将云河三城的权力紧握在股掌之内,可若想只手遮天,便必须排除异己。
而大人您……只怕便在那位的‘异’里了。
自然,小舟一介商人,不懂得为官之道,但在商言商,如果谁挡我岳家的财路,是刺,小舟便拔掉了之,如若是人……”
岳小舟并不多言,只是抬起茶盅,优雅地小酌一口,又垂下墨眸,渀佛在回味无穷的茶香。
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的廖大人开始在狭小的厅内踱步,上等的孤岭雪毫散发出悠远清冷的茶香,岳小舟轻轻一闻就知晓,这一定是从棠梧辗转水路运抵三川的年初新茶,陈茶不会有这样清冽的香气。
廖城守远在千里之外能喝的上这稀世茗茶,岳小舟在心中冷笑,想必他心中的权字与利字都是一样的。
廖大人忽的停下脚步,却并不回头开口说道:“钊王他……”
“若小舟预料不差,近期必有京官赴云河协助大人理事。”
见廖大人欲言又止,岳小舟站起身来缓缓说道。
“若岳当家之前所言不错,自是如此。”
“此人一旦从水路安全到达之日恐怕就是木已成舟之时。
不过从帝京到达三川最快只是水路,此道铜船入京频繁,倒是颇多隐患,若非经验丰富的老船长掌船实在不妥,”
岳小舟敛眉轻声笑道,“大人,码头上琐事繁多,小舟先行告辞。”
岳小舟说罢转身退出小厅。
府衙肃穆安静,走出朱门,岳鸢便开口说道:“小姐,老爷在世时曾说过廖大人并非善交之辈,您亲自来还礼已经是给足了他颜面,可若是与他深交起来,恐怕不妥。”
“阿鸢,你说得对,爹的话我是不会忘的,只是借刀杀人这一步棋如果刀刃不够锋利又何须借来一用?”
说罢,岳小舟抬眼凝望碧空如洗,意味深长的浅笑不知不觉悄然绽开在脸上。
“小姐。”
沉默了片刻,岳鸢在一旁忽然低声轻唤。
“怎么?”
“我还从未见小姐这样好看的笑过。”
岳鸢青涩一笑,将披风搭在岳小舟的肩上。
“不急,”
岳小舟朱唇轻启,音调也蕴了一丝曼妙,“你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见到。”
第二日一大早,岳小舟刚刚更衣完毕便得知廖大人风风火火赶到码头。
不出半日,徐俨神色有些慌张的来到府中。
“大小姐,廖大人此行实在突然,码头检查本就是例行公事,他大多吩咐手下漕衙管事,可不知为何今日竟浩浩荡荡亲自赶来。
码头上的许多船只都被查封了。”
徐俨顾不得擦汗和喝茶,一口气将话讲完。
“那我们的船只呢?也有被查封的?”
岳小舟并不起身,语调甚至有些漫不经心。
“有些船主夹带了些私货,这些私货没有讫税和通关文牒,我们的船只也有几艘牵连其中。”
“除了我们的船呢?其他船只是否也牵连甚广?”
徐俨一愣,他没想到岳小舟似乎并不关心本家船只的安危,反而询问其余的事情,可他还是缓缓开口道:“还是一些贪赃枉法的漕船颇多,有些粮船,铜船,还有押运贡品的船只,船上的船员都被系数带走押入大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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