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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萱低下头,眼眶红了一圈,鼻子发酸,忍着没有吱声。
她真没用,都这么大了,还让妈妈替她操心,一身毛病,还想撑着去卖烤红薯。
“萱萱,你这是答应了?”
秦海英兴致勃勃,全然没有领会到苏萱此刻酸楚不安的心情:“这人就是不能闲着,你没见那些机器,要是不转,放几年,准锈掉了,萱萱,妈保证不成天到外头站着,每天就几小时,累不着身子。”
听得出秦海英话里头透出些兴奋,苏萱自我安慰,或许妈妈真需要到外边走走,老是在家里关着,可能也不适合她现状的状况,她总得有自己的活动。
“妈,明天我送你出去。”
苏萱做出了决定。
第二天一早,秦海英就起来了,苏萱能想通,让她重操旧业,秦海英有说不出的高兴。
秦海英是个爱干净的,起床以后她就将准备好的一袋子红薯洗了四次,首先用钢丝球擦去上头的黄泥,又用清水冲洗了三次,不多久,家门口那小沟里就浮出了一汪黄色的水,慢慢的水滤了下去,一层黄泥躺在沟底,就像铺了一层沙土。
用筛子将红薯隔空放着,一点点水珠从孔里落了下来,就像晶莹的的珍珠,秦海英直起身子看着几筛子红薯,舒心的笑了笑,把两个收纳箱搬了出来,用抹布擦了又擦,没留下一点点灰尘。
“妈妈,你歇会。”
苏萱拎着豆浆和包子油条走了过来:“先吃早饭。”
“你王姨今天生意好不好?”
秦海英用衣襟擦了擦手,这才将塑料袋接了过来:“早两天才听她说鸽子找了个男朋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婚,总得多准备些钱。
她可比我辛苦,我只有萱萱你一个,她可有两个要管吶!”
王文被刘本忠赶出来,苦苦支撑了十多年,总算是把刘鸽子刘燕子抚养长大了。
刘鸽子还算争气,考了个上海的好大学,研究生毕了业留在魔都,听说工资还算不错,刚刚去就有差不多一万一个月,可魔都消费高,特别是房价更是让人望而生畏。
“我总得帮鸽子燕子多攒点钱,免得到时候被女婿们看轻了。”
这是王文当前最大的心愿。
“生意好着呢,旁边那块地不是在搞开发?咱们这里多了不少人,刚刚我过去,她摊位前边全是人,等了好久才抢到呢。”
苏萱心中酸酸的一片,王姨跟妈妈的经历实在太相似了,不同的是,有了她的前车之鉴,妈妈才留了个心眼要偷偷攒些私房钱,而王姨是一心为家里打算,自己舍不得吃穿,最后身无分文的被赶了出来。
“生意好就好。”
秦海英脸上露出了笑容:“萱萱,咱们吃早饭,妈妈得赶着太阳出来前赶去医院那边。”
“妈妈,别这么着急,卖一个是一个,不用赶时间。”
苏萱咬了一口包子,心情怎么也轻松不起来,虽然已经答应妈妈让她去卖烤红薯,却始终有一种负疚感。
三轮车上摆着一个大瓦罐,苏萱踩得十分吃力,秦海英坐在后边有些不安:“萱萱,你别送我了,我自己踩着过去。”
苏萱没有说话,只是咬牙用力朝前边踩,好像多踩一段路,自己的负疚感就会要轻一些。
C市第一人民医院。
几个金色的大字映着初升的阳光,闪闪发光,离大门不远处有一条小小的街道,口子上摆了几个小摊点,有卖早点的,也有卖水果的,还有卖鲜花的,一个个花篮码得整整齐齐,花朵上边闪着晶莹得露珠,看上去很新鲜。
“哟,秦姐来啦!”
一个小贩惊喜的叫了起来:“好些日子没见你!”
秦海英笑了笑,虽然经历过岁月的风霜,可她的笑却依旧很耐看:“我家萱萱心疼我,怕我累着,不要我出来摆摊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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