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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老太爷故去的时候还千万叮嘱着,容家后人不可去朝堂参政,考学考到秀才足矣,不要再往上边考了!
这句遗言活活的压得有野心的容家人没了脾气,容二少爷就是其中之一。
他在学堂读书都读了快十六年了,和他同岁发蒙的同窗们,好多都已经考了举人,有些都甚至考上进士了,只有他,还是顶着个秀才的名儿坐在学堂,真是满心的不痛快!
大少奶奶比二少奶奶的怨言少不了多少,也是窝着一肚子气。
容大少爷现在掌管着容家大房的铺子,可婆婆宠着小儿子,隔三差五的便找着容大少爷过去提出要分间铺子给容三少爷管。
若是单单是管铺子也就罢了,可气的是每间铺子到了容三少爷手里边亏钱,过不多久又丢回来给容大少爷,他便撒手不管了。
容大奶奶嫁进来也有五年光景了,总想着婆婆也该撒手让她慢慢主持中馈了,可没想着她到现在都是闲人一个,请安问好不能少,家中那账簿子可离她不知道还有多远。
容大奶奶见弟妹在身边念叨,心里也烦恼了起来,拉拉容二奶奶的衣袖道:“我们去那边亭子里坐着,过会打发丫鬟去那边听听是什么事儿,不要又是铺子的事情才好,想想都头疼,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容家的园子不是很大,可却很精致,有一个大湖,依着湖是几处亭子假山,夏日里边不说是荷花十里飘香,至少也得有三里远。
虽然现儿是初春,湖泊里没得荷花的影儿,可在湖边的亭子里歇息也是一件惬意的事情。
两位少奶奶在园子里的一处亭子里边坐了下来,丫鬟们放下软帘,又有个丫鬟去了厨房拿些燃着的炭过来将亭子里的暖炉烧起来。
两人舒舒服服的坐在亭子里,眼睛从没有放下帘子的那一扇门望了出去,继续开始说着闲话儿。
“咦,那不是三弟妹?瞧她脸色苍白,似乎是生病了。”
大少奶奶的眼神好,一眼就看见园子那边走来一个年轻妇人,由一个丫鬟扶着,病歪歪的似乎要倒在她身上般,脚步都有些轻飘飘的。
“刚刚喊了三弟过去,这下子又传三弟妹,恐怕这便不是铺子的事了。”
二少奶奶沉吟道:“看三弟妹那脸色暗淡,该是和三弟吵架了?她也怪可怜的,娘家人都不在了,吵起架来都没一个撑腰的,不比你我,就是想和咱们吵,还得先掂量着。”
“三弟妹人好得没话说,只是性子也太软糯了些。”
大少奶奶叹着气说,手里捻着手炉的穗子不停的打着圈儿,那手炉套子绣着一枝红梅,栩栩如生般,那花蕊都似乎还在不停的颤抖,能招蜂引蝶似的:“你瞧三弟妹的绣工,可真真是没得说,我家嘉懋和春华的贴身衣物,全是她亲手给做的呢。”
二少奶奶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也感叹着点点头道:“现儿她就忙着给我肚子里这个在做了,真是个勤快人儿,温柔能干又有好才情,只可惜娘家弱了些,始终不得婆婆喜欢,只是因着她父亲和公公彼此赏识,这才让公公看重了几眼。”
有优势的人说到比自己弱势的人,始终都不会缺乏赞美,所以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此时的意见都很一致,容家的三少奶奶可真是个好人。
“二弟妹,咱们派个人去打听打听看,到底是什么事儿?就算三弟和三弟妹吵架,也该有个由头罢?兴许是和咱们还有些干系呢。”
大少奶奶靠着椅子坐着,背后塞了个软垫,亭子里边暖烘烘的,有些微微的想打盹的感觉,可心里究竟还是牵挂着主院里边的新鲜事儿,始终不肯合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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