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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才将人拖上岸之后,莺儿的脸色已经雪白一片。
紧紧地皱着眉头躺在马文才的怀里,难得的是居然还能开口说话:“姐姐……你为何要推我下去……将军不是有意弄掉你的孩子的……你若真的恨,便恨莺儿吧……放过将军,也放过我们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莺儿姑娘,虎毒不食子,你想陷害我,没必要牵连无辜的孩子。”
七娘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莺儿,然后目光对上马文才。
马文才低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看的出来,柴氏是真心实意要和他和离的,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多此一举,推莺儿下水?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夫君……我……我……”
莺儿紧紧揪着马文才的袖子,泫然欲泣。
马文才为她擦去脸上的水珠,低声道:“莺儿,柴氏不是这样的人。
天色太暗了,你可是看清楚了?”
莺儿一怔——柴氏离开花园后,她就派画儿偷偷地跟着她,没想到不一会儿画儿回来禀报,那柴氏竟和她夫君在西厢幽会。
她匆匆赶来,就见书房的门紧紧地关着,夫君的手正抚摸着柴氏的脸!
她从来都知道夫君对她是独一无二的,原本她这样的出身,她也只是想安安分分地做个妾室,可夫君是如此宠她,爱她,那么凭什么……一个丑陋的女人要位居正室?!
明明夫君都为了她遣散所有妾室通房……为什么不可以更进一步?
她本来以为自己落水了,夫君一定会勃然大怒,然后立即休掉柴氏!
可为什么——为什么夫君平平淡淡地只说了句“柴氏不是这样的人”
,他信任她……这么信任她!
莺儿心中想了这许多事情,脸上却只是一片惨白,道:“夫君……莺儿岂会……岂会诬陷与人……当时,画儿就站在我的身后……画儿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估计是她们两个算计好天时地利,就是没料到莺儿落水后会被荷花缠住脚腕。
所以画儿这丫鬟一直傻愣愣的,直到莺儿这么说,画儿才声情并茂地道:“不错!
将军,奴婢看的一清二楚,就是夫人将莺夫人推下水的!
若奴婢有一句谎言,任凭将军处置!”
七娘百无聊赖地依着荷花亭的阑干,心道,这莺儿脸色都差成这样了,真的没必要先去找个大夫看看?马文才脸上神色莫名,隐在黑暗中的眼眸看不出什么眼色。
就在画儿继续她的演说之时,一声低低的笑声传来,随后是入耳动听的男声:“不巧的很,在下不幸在贵府花园迷了路,走着走着便看到那位大着肚子的……姑娘自己跳下水去,本想着这么冷的天气也有人游泳,实乃奇女子啊。
只是没一会儿,那粉衣丫鬟便扯着嗓子喊救命,又说是别人将这姑娘推下水的。
在下正看的稀里糊涂,没料到马将军便来了。
本来在下也不想开口,不过,这眼睁睁看着无辜的人就要被诬赖陷害了,在下若是不出声,真是觉得良心过意不去啊。”
循着声音,只见一名黑衣男子,正噙着淡漠疏离的笑从假山后走出来。
月华正浓,落在他极轻的脚步上,那银色云纹,黑色缎面,往上瞧,一袭如墨的黑衣,披散着的点漆油亮的长发,他的容貌被隐在黑暗之中,只有一双眸子熠熠生辉,即便是在黑夜之中,也如两团冰冷的火焰。
莺儿主仆都没料到,这个时候后院竟还有别人在!
而七娘虽说能保证马文才不至于昏庸到查不出真相,但是,有这人为她作证,她倒是能剩下不少麻烦!
她立即对马文才道:“将军,画儿是莺儿姑娘的贴身丫鬟,这位公子却与七娘素未谋面,故而,您要相信他们二人谁说的话,您心中应该自有定数。”
马文才缓缓地抬首,目光锐利地看向七娘。
却见七娘笑岑岑地道:“更何况,如果是我要推莺儿姑娘下的水,那么,我势必要靠近荷花池,鞋子必然也会沾上一些泥印……”
“……夫君……我肚子痛……”
不等七娘说完,那莺儿便低低叫了起来。
马文才一时也不和莺儿计较,呵斥了一声呆愣中的画儿:“还不快去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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