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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头,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走出村子后,回首远远地望去一眼。
在这住了二十多天,简单而快乐,可在这刻,一切都成回忆。
焦虑、不安、惶恐、担忧……浮上心头,真可谓是百感交集了。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为防止再遇上德国人,避开大路,专挑机动车无法通过的乡间小道。
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将一个带着网罩的旅行袋递了过来。
唐颐心不在焉地接过,走了几步,突然发现里面好像有东西在扭动,不由吃了惊,手一松,包掉在了地上。
里面的东西嗷嗷直叫,仿佛在抗议,她吓一跳,问,
“这是什么?”
他蹲□体,拍了拍包,笑道,“你的同族啊。”
见她皱起眉头,一脸疑惑,麦金托什解释,“它的运气很好,父母兄弟姐妹都死绝了,就它躲在笼子底下没事。”
说着,便掀开了笼子,唐颐伸头一看,竟然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狗崽。
***
现在已是9月初,而大撤退发生在5月。
好不容易赶到敦刻尔克,却沮丧地发现德军封锁边关。
在海域里埋了鱼雷,沙滩上又有陆军驻守,这样的严控下,别说是船只了,恐怕连一条鱼都游不出去。
到处都是德*队的影子,也随时会被拦下来检查证件。
他们一个是外国口音很浓重的英国人,一个是黑发黑眼的东方人,简直是走哪都能招人耳目,稍有不慎,就会露出马脚。
为了减少麻烦,两人商讨后决定,还是打消横渡英吉利海峡的计划,先撤出这片敏感之地再说。
火车不方便坐,盘点了下盘缠,向村庄里的农民买来一辆运货的马车。
挥鞭赶着马,一口气跑出五十多公里,将德国人的边关远远地甩在后面,唐颐那颗晃荡的心才算是尘埃落定。
本想打算将麦金托什送到这里,自己便打道回府的,可现在这情况,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的行程全被打乱了。
两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走了一程,唐颐完全不知下一步往哪里走,对将来更是一片忐忑。
看着他拿着根稻草在逗小狗,仍然是一副高枕无忧的样子,她忍不住问,“这一片海域都被封锁了,你怎么回去?”
“回不去,就不回去了,留下来陪着你。”
这种时候还有心思谈笑风生,她抓了一把稻草向他扔去,“认真点。”
他耸肩,靠在马车架子上,道,“此路不通,就换一条路。”
“换哪里?”
麦金托什不假思索地回答,“去马赛,那里是欧洲通往非亚两洲的要塞,我就不信他们能有这本事全堵上。”
马赛?唐颐听到这个地名,不由一惊,那可完全是背道而驰的方向啊!
这得非多少时间精力?她越想越惊异,忙追问,“到那之后呢?”
“从马赛到突尼斯,那里有英军阵营。”
“可你怎么去突尼斯?”
想来想去都觉得这主意实在不可靠啊!
“想办法联系商船。”
见她皱着眉,他眨了眨眼,安慰道,“轻松点。
我们英国人既然殖民了大半个地球,自然有这法子疏通,只不过这属于内部消息,具体的我就不多说了,以免泄露。”
听他这么说,她不免又多心了,“你还在怀疑我?”
“没有。”
她按住他的胳膊,举起三根手指,一字一顿地道,“我发誓,我没有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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