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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起袖口,白皙肌底上浮现出青一块紫一块的淤肿,花以怜宛若受惊小鸟,眼睛瞪得大大的:“是、是不是很痛?”
封衣遥微微一笑,落下袖子,温言安抚:“不过看着吓人罢了,并不痛的。”
就怕吓着她,所以受伤更重的地方根本不敢给她看。
其实怎么会不痛呢?只是已经习惯了。
在封衣遥看来,他自幼无父无母,寄人篱下,若不是被江满收养,自己根本不可能活在这个世上。
因此,即使受苦挨打,他也没有半点怨言。
虽说江满只把武艺传授给两个儿子,自己做些跑腿打杂的事,但如今对方嗜酒成性,眼见身子骨愈发不灵动了,封衣遥想着,他始归要教自己些真功夫的,将来以好给大郎二郎做助手。
待自己有了本事,大伙儿并驾齐驱,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他心中怀着少年志气,一心想靠自己的努力,来还报恩情。
因思付入神,封衣遥转首时,发现花以怜早已穿针引线,正一板一眼地替他缝补衣上缺口,灯光下低着头,难见娇花似的小脸,只有那睫毛因长而卷翘,仿佛蝶儿在风里一抖一颤的翅膀,让人忍不住想摸上一摸。
有融融暖意,像九华天夜下的月色流淌过心头,封衣遥哂笑不敢乱动,无论吃再多苦头,只要能与小怜在一起,他的心神都能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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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停后,天空阴霾不见阳光,冷得更加厉害。
后院的井被冻住,因江满几人醒来要用水,不到辰时,封衣遥就提着木桶前往后山打水,那里有一处由山涧流下的清泉,汇成小溪,四季流淌。
天还黑着,山风灌入领口,冷得叫人牙齿咯咯打颤,封衣遥裹紧斗篷,只露出一双明若星辰的黑眸。
不久便听见淙淙的流水声,他停在溪边舀水,直至打满,才提起木桶原路返回。
突然,他脚底被什么一绊,身形趔趄两步,险些摔倒,回首望去,竟发现地上躺着一团黑影!
封衣遥登时吓了一跳,木桶“咚”
地斜倾掉落,才打满的水缓缓流入岸边石隙里。
在东边朦朦亮的天光下,那团黑影一动不动,仔细看去……好像,好像是个人。
封衣遥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挪移过去,先是揪动一下那人的衣袂,不见反应,才敢慢慢靠近。
对方背部朝上躺着,漆黑如鸦羽的长发凌乱漫散,长及腰际,几乎覆盖住半个身体,让人难以辨别是男是女。
封衣遥略一犹豫,最后将对方的身子翻转过来。
2孽遇
香雾幽弥,扑鼻而袭,一股霏丽馥华的香气自那人身上漫开,宛如幽谷中的西府海棠,不过稍一浅嗅,便觉沁肌渗骨,搅得人心魂浮荡。
封衣遥深一吸气,神智方复清醒,同时也判断出,这是名女子。
初春料峭的时节,对方身上不过裹着一件玄色纱衣,芳躯如瑰,暗香阵阵,眉目轮廓虽被乱发遮掩,但所见肌肤却是白若凝脂,清光剔透,仿佛一滩月色映照在寒冰玉砖上,手指未触,已觉幽凉,乍然一看,与黯淡天色形成强烈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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