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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衣遥瞥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紧接视线落向亭外。
“她是谁?”
他目光一动不动,确切来讲,是盯在对方发间的那朵红梅上。
孟湘环觉得事情有些棘手,怎么今天无巧不巧的,就让两个人撞上了。
果然,封衣遥略发深意地蹙下眉心:“我记得……你不是说只喜欢让那两个丫头伺候么,当初玉护法要给你添几个伶俐的,却被你回拒了。”
孟湘环心知再不解释,必定引起怀疑,短短瞬间,心思已如风车般转了几个圈,才笑道:“说来可巧,我正要把她介绍给尊使呢。”
“怎么说……”
那红梅宛如一颗血红剔透的玛瑙,扎在黑幕似的发丝中莹艳生辉,封衣遥忍不住就想,这人,还真是生了一头好头发。
孟湘环眯眼一笑:“因为,她想拜入我们西月门下。”
封衣遥闻言,目光不禁缓缓移动,终于留意起眼前这个人来,她穿着素白衣裳,干净而简单,没有多余点缀,淡若天上一片浮云,都说白色是最挑剔的颜色,偏偏她的肌肤也生得洁白无暇,宛如春日新笋般的娇嫩,甜水莹荔般的剔透,阳光下散着迷幻的珍珠色泽,比身上衣色更胜一筹,因此穿起来,便有一番芙蓉出水,不染尘俗的清丽,玉骨纤瘦,体态娇小,乌云墨雪般的浓发覆在肩上,总有种不堪重负的脆弱,站在徐风里,好比一朵风姿楚楚,又摇曳忧柔的纯白梨花,无端端的就会叫人心疼。
许是因头上那朵红梅,牵引起一些前尘往事……封衣遥竟费了点心神,将她上下打量一遍,同时发觉,她仿佛很冷似的,浑身都在微微颤栗,沉默而无声,尽管是在竭力压抑,但封衣遥还是能清楚感受到,她……抖得很厉害,好像下一刻,就要被什么给摧垮一般。
几步之遥的距离,她,始终低眉垂目,浓重的阴影,遮住那张容华。
封衣遥心里突然有股说不清的异样感觉:“你想拜入西月门下?”
原本密密垂掩的睫毛倏忽颤动,是受惊的蝴蝶,听到问话,她仿佛从一场巨大的震惊中惊醒过来,呼吸带动胸口不稳地起伏,攥紧的手松开又是攥紧,满是汗,每一根手指都要断裂似的,半晌,才低低应了一声:“是……”
简单的一个字,听起来却颤抖无法成音。
孟湘环暗自皱眉,想她也是个聪敏机灵的人,只要顺着自己的话走,绝不会露出马脚,怎么现在看着,倒显慌张?
封衣遥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只是问:“为什么?”
她死死咬着唇角,因太过用力,绷出一丝鲜浓的深红,似血欲滴,颜色正如发髻上的梅花:“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也不过是些贪图利益的小人罢了,我父亲曾经意外得到一张藏宝图,结果被他们联合诬陷,害得我家破人亡……所以,我才想投靠到西月宫……”
孟湘环从旁附和:“是啊,她身世很凄惨的,恳请尊使恩准她入门吧。”
封衣遥面无表情,仿佛那心肠是铁石做的,再凄惨的身世,也无法将他打动半分。
举起杯盏,他随意地问了一句:“叫什么名字?”
“她啊……”
孟湘环语调慢悠悠的,好似清晨时分初醒未醒的猫,“她叫花……”
封衣遥指尖莫名一颤。
“那个……我……”
花以怜猛然抬头,阻断他的话,也在这一霎间,四目相对,看到封衣遥直直投来的目光,美如冠玉的脸容上,竟呈现出苍白。
水色乌瞳被阳光晃得波光潋滟,隐忍的眼泪,几乎喷薄欲出,纵使不愿承认,也终究是事实,寸寸相思,转化成灭身灭心的痛,多看一眼……多看一眼都会痛得叫人发狂,一瞬,一年,还是更久,时间在脑海中竟成了模糊的概念,花以怜很快又低下头,看着地面自己僵直的倒影,活像一个莫大的讽嘲。
“哐啷”
一响,酒杯从手中脱落,封衣遥目不转睛地望去,那样的眉目,那样的容色,竟存在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熟悉……是在情念萦绕的梦里、是在残碎不堪的记忆里、还是在难以触及的心魂深处……那样一双被天光照得晶莹的眼睛,总觉得有什么要流淌而出。
与以往相比,今日他的举动已算方寸大乱,但却浑然不觉,漆黑的瞳孔凝缩到极致,仿佛想再近距离的,去瞧一瞧那张脸,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认真的去看过一个人了,怎么就,忘却了呼吸。
“尊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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