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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恍惚的时候,却听到身后有个女子的声音道:“你是谁?对着一枝梅花在这儿唉声叹气,好生怪异。”
杨晔一怔,慌忙回头,见身后的花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
那女子发挽双鬟,着一件长长的淡绿色团花锦衣,领口处微微有些白狐狸里翻了出来,颈中挂着一串明珠,颗颗珠圆玉润,如她的面貌一般,眼睛清澈如冬日湖水,一瞬不瞬地看着杨晔,忽然又笑道:“你是今天来的客人吧?我听任叔叔说,今天的客人里有什么七杀贪狼破军的,个个都是大人物。
你是不是其中的一个呢?”
杨晔微一沉吟,恭恭敬敬地躬身为礼:“在下杨晔,见过小岑郡主。”
那少女脸色微微一红,伸袖掩面,低声笑道:“哎哟,怎么一下子让你给猜出来了?这个可不太好。
我爹和姐姐说今天这里有客人,都不许我到这左近来,我是趁姐姐不防备,悄悄过来的,你可千万别告诉他们。”
原来她正是岑靳的小女儿岑武眉。
杨晔微笑道:“郡主放心,在下在这里,一直没有遇上什么人。
连鸟儿都不曾飞过一只。”
岑武眉笑道:“那就多谢你了,你这人倒是知情识趣的。
可是你对着一枝梅花叹气,却是什么意思?是得了什么痴病么?我家里现成有大夫,要不要我叫了来给你瞧瞧?”
杨晔叹道:“是啊,这的确是病。
有一种病叫做想死病,不知郡主是否听说过?”
岑武眉伸手挠挠额角,诧异道:“想死病?这个还真没听说过。
那是什么症状?”
杨晔道:“那么有一首诗,言道不想死,想死使人老。
几番细思量,还是想死好。
这个郡主总念过的吧?”
岑武眉在廊下呆呆地仰头看着他,片刻后茫然摇头,道:“也没念过。”
杨晔见她迷惘的眼神,心道:“原来是一个不开窍的小丫头。”
便懒得再挑逗她,转换了话题:“这梅花好看啊。
特别是这一株白梅,晶莹剔透,芬芳高洁,恰如我那远在京师的梦中情人,所以我看得入神了。”
至于那位对待犯人下手狠毒的凌少卿配不配得上芬芳高洁这四个字,他却是不管那么多。
岑武眉听他夸赞自家的梅花,兴致高涨起来,凑过来道:“这梅花是我让人栽的呢!
这一种白梅另有一个名字,叫‘孤芳照水’。
我这里还有一棵小的,是去年才移栽过来的,我让人把它做成了盆景,姿态很好,只是还没有长成,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杨晔道:“好,看看就看看。”
翻身跳过身前的美人靠,随着她往梅林中走了十余丈,果然前面不远处一棵三尺高的老梅桩,栽植在一紫砂盆中,半埋入地,枝干古拙苍劲,疏影横斜,几朵白花点缀在枝头。
杨晔便随着她的心意赞不绝口一番,哄得岑武眉笑靥如花。
此时两人已经绕到了西花厅的后面,岑武眉回头看了一眼西花厅,眼中满是好奇:“爹和任叔叔在跟客人说什么呢?这都快大半天了还没有说完。
我……我想去听听,你别说出去好么?特别是不能让我姐姐知道。”
杨晔心道你姐姐母老虎一般,老子才懒得跟她多说,口中便道:“放心,在下当然不会说,想听墙角?走,一块儿听去。”
两人悄悄从后墙靠近了西花厅,杨晔很老练地沾湿手指在窗纸上戳了洞,伺候着小郡主往里偷窥,他只靠在一边静静地听。
这一听,两人同时怔住,竟是杨熙的声音在厅中道:“小王恳求岑王爷将大郡主下嫁小王,小王有生之年,定当爱护备至,不委屈大郡主一分半点。”
尔后是岑靳的声音:“这个老朽并无异议,只是老朽的大女儿已经和老朽属下的楚侍卫有了婚约,因此倒叫人为难了。”
杨熙道:“哦,如此倒有些麻烦。
不过小王自从那次得见大郡主,日思夜想,不能忘怀,所以还请岑王爷允了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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