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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那边怎麽样?她寝宫冷不冷?”
秦德宝这才想起正事,答道:“那边挺好的,虽然不如这里,但也很暖和,周夫人照顾的也很是细心,”
他想了想又说,“公主心情还不错,听说前些时候太子送了些有趣的玩意给她,她整日也不觉得无聊了。”
“唔,”
蓼湘点了点头,“那就好。”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一股风夹着雪就卷了进来。
秦德宝忙道:“公公,别开窗,若是伤了风可不是闹着玩的。”
蓼湘皱了皱眉:“我哪有那麽娇气。”
说着却还是咳了两声,只得伸手将窗户掩上,又坐回炉边:“我记得小时候,有一年,雪也是这麽大,连着好些时候,家里断了柴火,我爹只能劈了一张床板来生火做饭,我们一家四口就在一张床铺上窝了一个冬天。”
他说完好像有点想笑。
秦德宝呆呆的听他说完,也不知要说什麽。
蓼湘却已转了话头:“齐苓这些时日还有找你麽?”
“没有,”
秦德宝挠了挠头,“齐大人才成亲也没有几天,应该有很多事要忙吧。
公公要是想见他,我出宫去给你传个话?”
“不必了,”
蓼湘摆摆手,盯着窗框发了一会呆,又问:“你觉得齐苓他怎麽样?”
秦德宝忙答道:“齐大人是个好人啊,有学问,人又温和,”
他嘿嘿的笑了一声,“我还没见过他那麽好的人呢。”
蓼湘听了,指着秦德宝鼻子兀自笑了一会,却什麽也没有说。
很快就到了除夕,宫里五品以上的妃嫔们都得了恩典到瑞安宫赴宴。
这自然是一场家宴,昭元帝坐在最上首,右首是德妃,左首则是云妃,众皇子和公主也都难得的聚在了一起。
各种珍馐早已摆好在各人的案桌上,虽然外面天寒地冻,但屋内暖意袭人,菜肴也并没有弥失热气。
景焄从温酒炉里拿起一个莹润的白玉杯,笑着向底下道:“开宴吧。”
众人都依次站起身向他敬酒,少不了又是恭祝新禧一番话。
等饮完一圈,景焄一低头,蓼湘已布了几样他喜欢的菜色在面前了,他一拉蓼湘的衣袖:“你从晌午就没有用膳,不如就在这里吃吧。”
蓼湘轻轻挣开,低声道:“也不看看下面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再说我也不饿。”
景焄笑了笑,夹了一箸蟹肉就向他唇边送去,吓了蓼湘一跳,他皱了皱眉,还是乖乖的吃了。
景焄看着他小心咀嚼的样子,乐此不疲的又夹了一筷子。
德妃坐的近,看的一清二楚,她脸色僵了僵,轻咳一声:“皇上,後辈们可都在场。”
她这一说,本在低声闲话的众皇子们一齐向龙座上看来,这场家宴本来就没有歌舞助兴,现在倒更是静了。
蓼湘窘迫的退後了几步,换了个小太监上来伺候,自己退了出去。
德妃利刺一样的目光看了看他的背影,又转而看向自己的表妹云妃。
云妃并没有回应她什麽,只是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珐琅壶,像是完全不在意刚刚的事。
她的容貌即使在姝丽成群的宫中仍是很出众,但整日都是冷淡的样子,平日里也甚少出现,连最多嘴的老婆子也很难说出她的什麽闲话。
正在气氛僵硬的时候,小公主梓瑶突然爬下自己的座位,捧着一盏果茶跌跌撞撞的跑到龙座前:“父皇,女儿敬你一杯,祝……祝愿父皇龙体安康,天下太平。”
这些话想必是她初学不久的,说得有些磕磕碰碰。
景焄原本有些阴沈的脸色瞬间无影无踪,他笑着饮了一杯,赞道:“梓瑶真是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