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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的,顾璇完全没料到季言会是这种过激的反应,愣了半晌,脑海中一遍遍的回荡着“小怪物”
这三个字,直到脚下的小傅安笨拙的勾了勾他的手指,他才稍许回过神来,摸了摸小家伙的头。
小傅安的大眼睛里早已噙满了泪水,刚才那些话,他一字不差的都听了进去,虽是听不大懂,但却能深深的感受到季言对自己的嫌弃和厌恶。
他的阿言亲口说,自己就是个小怪物……
还好,季言走之前办好了大部分的入学手续,也缴了一学年的学费。
顾璇找到程老师,她得知季言突然不告而别,丢下了两个小孩子,尴尬的笑了笑,但心里还是把这事记下了。
顾璇和傅安他们在程老师的带领下,熟悉了这里的环境,随后也就把小傅安安排进了小班。
顾璇想到自己也要忙着到初中办手续,呆不了多长时间,并且小傅安必须学会独自,自己也不能一直陪着这孩子。
所幸的是,小傅安安静的坐在座位上,他不哭也不闹,看样子是个很乖很听话的孩子,可是双眼无神,呆呆傻傻的也不知在想什么,这看得顾璇的心一揪一揪的,可不管怎样,该放手的时候就该放手,溺爱对孩子没有任何好处。
离开幼儿园之后,顾璇回忆起了上辈子的一些想法。
少年时期,傅恒默曾想着将来如果自己也有了儿子,也要让他像自己一样,接受军人的严格教育和贵族的礼仪熏陶,继而培养他“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
的铁血精神,和一股子淡定自若的优雅。
可当这个儿子真的出现在生命里之后,傅恒默就情不自禁的宠爱他,并且有时候小傅安任性发脾气,他也笑着宽容,浑然不觉。
人心终究是肉做的,人也总有私心,他很容易对傅安心软,因此愈发的佩服起自己的父亲,能将自己那般的养大成人。
他当然也想到了季言,这个喜怒无常的情人从前就是这样,发起疯来,一张嘴巴又臭又贱,是伤人的最好武器,季言说什么撒手不管了,他倒要看看他是怎么个“不管”
法?
季言明白自己是刚来上班的新人,他们队长分配的累活苦活也都得认命干着,即使有怨言,也只能和朱师傅朱大发抱怨一两句,他从今天下午一直值班到晚上九十点钟,这个私人老板挺有能耐,包了好几家商场看管,他忙得连口水都没喝。
下班后,朱大发的老婆肯定在家留了饭给他,大男人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就匆匆赶回了家。
季言羡慕不来,趁着路边摊收摊子之前,买了瓶啤酒,他一天没怎么吃东西,酒水一喝进去难免有点烧胃,然后季言一路抱着酒瓶摇摇晃晃,晃到了家门口。
早上的事,季言冷静下来之后,觉得自己又一次大脑发热,犯糊涂了,他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他妈的跟一个十几岁的男孩较个什么劲。
又想到小傅安上下幼儿园的接送问题,他知道顾璇肯定会管的,还会从头到脚,照顾得很全面,他就搞不懂顾璇干嘛对安仔那么好,他妈的,那小子不会有恋童癖吧?
轻手轻脚的开门进了家,季言摸着黑,不打算开灯以免打扰到屋里的两个孩子,结果发现桌上居然留着饭菜,季言明显受到了惊讶,甩了甩发胀的脑袋,再次确认这是真的,并不是自己喝多了,眼花产生的幻觉。
突然,一线光亮打断了季言的思考,季言一抬头,偏巧看见了顾璇点着煤油灯走了过来,微弱的灯光照在他阴沉着的脸上,从这个角度看去,三分人样,七分鬼样,着实吓了季言一跳,他的酒彻底醒了。
“你个混账小子,大晚上的不睡觉干嘛装鬼吓人?你大爷的!
人吓人,吓死人。”
“……”
顾璇抿了抿唇,眼神顿时没有了方才的沉寂,这货又一次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亏自己一直等他回家吃饭,又白费了一番苦心。
“你又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