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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赵择端回答,景泓却淡淡言道:“‘千里江山寒色远,芦花深处泊孤舟’,此两句本是亡国之君所作。
人生有大富大贵,却亦有日出日落。
老翁静坐舟中,专心钓鱼。
心如止水,宠辱偕忘。
这正是山水画之所以为世人欣赏的深邃所在。”
“千里江山,不是在眼中,而是在心里。”
景泓的最后这句话,竟如轻轻叹息。
殿上再次陷入沉默。
少顷,柏木拜道:“陛下,柏木想知道作此画的到底是何人,可否请他出来相见?”
景泓看了赵择端一眼。
赵择端便问:“花郎,这是何人交给你的?”
其实刚刚看到这画的皴法和设色,赵择端心中便已有了底,只是不打算透露心机。
而花郎这时才想起根本不知道男子是何人,只好红着脸道:“那人未说,他只说,只说自己是土地公……”
最后那三个字让满座哗然。
然而此人的如此行事作风,倒提醒了景睿。
他问花郎:“这人是不是瘦高个子,一身青衫,手里拿了把扇子,嘴里说些奇怪的话?”
“打扮是如王爷所说,不过……没说什么奇怪的话……”
花郎为颜子忧小小的争辩了一下。
咳,如果土地公这种话也算正经话的话,那颜子忧确是没说怪话。
“那就是他了!”
景睿欣然朝向皇上,“皇兄,此人定是颜子忧。
臣先前请他来画院探讨技法的。
对吧,赵大人?”
赵择端含糊的表示肯定。
“颜子忧……”
景泓眉头微蹙念叨着这个名字。
“皇上,颜七杯有才无德,不必召见。”
德王一旁说道。
“颜七杯?”
景泓问赵择端。
“回皇上,因此人曾七杯酒内作《雏鸡图》,故世称颜七杯。
颜悦颜子忧,乃颜济之弟。”
赵择端声音毫无起伏的答道。
“那种人的弟弟,道德败坏也就毋庸置疑了。”
德王笑道。
赵择端抬眼看了一眼皇上,又一言不发的低头退回。
这一次的沉默却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更沉重,连景睿都闷头不语。
倒是日本国的使臣不明就里,恳切的再次拜求道:“陛下,所谓比画格,其实最后比得却是人格。
柏木不认为能画出如此高彻境界之人会是卑鄙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