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云小姐当真是先皇后还魂?郝公公被自己的这个念头给骇住了。
可若非如此,实在难以解释云小姐的字迹为何会与先皇后一模一样!
在得到郝公公肯定的回答后,昭睿帝笑一阵哭一阵,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昭睿帝这般模样,定会以为昭睿帝是得了疯癫症。
昭睿帝此刻却完全顾不上自己的仪容了,他只觉得今日是他这十年来过得最快活的一日。
难怪他觉得云莜与他的莜莜那么相像,难怪他总是在有意无意间将云莜与莜莜弄混,难怪云莜会为他抄写佛经祈福、会为了他的失眠之症而制作香囊……却原来,她就是他的莜莜!
有什么,比小心珍藏多年却丢失的宝物失而复得更让人欢喜的?
若是早知道云莜就是莜莜,说什么,昭睿帝也不会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任由她离开皇宫,他该将她牢牢地锁起来,死死地护起来才是!
至于他的莜莜为什么会成为云莜,为什么不肯认他,这已经不重要了。
她还在,她还在这个世间,她还与他处在同一片苍穹之下,这个事实,便比其他任何事物都重要!
昭睿帝一想到这,就心中焦躁难耐,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到云莜身边去。
“摆驾,朕要前往云府!”
“皇上,使不得啊!”
郝公公赶忙抱着昭睿帝的大腿阻拦道:“云小姐究竟是不是先皇后还魂,眼下还暂且不能确定呢……”
他这话头刚出,就被昭睿帝那双通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瞪住了:“她就是朕的莜莜,朕说她是她就是!
朕难道还会认不出自己的妻子吗?”
眼见昭睿帝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又有要昏厥的迹象,郝公公赶忙安抚道:“好好好,您说是就是。
可即便云小姐当真是皇后娘娘还魂,此事也唯有您可以确定,旁人是不知晓的,云相更是不知。
您就这么直接找上门去,对云小姐怕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啊!
时人多畏鬼神,您这样……让云小姐日后该如何自处?”
听了郝公公的话,昭睿帝几乎要被汹涌而出的情绪压垮的理智终于堪堪被拉了回来。
他在房间内不断焦躁地踱着步:“你说得对,朕不能直接去找莜莜……朕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她就是朕的莜莜。
朕要保护好莜莜,不能让其他人伤了她。
迎莜莜回宫一事,还得从长计议……”
说着,他冰冷的眸子便扫向了殿内之人:“你们在这宫中也伺候了这么些年了,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想必也不需要朕来提醒你们,对吗?若是你们管不住这张嘴,朕不介意让你们永远闭嘴!”
方才他那又哭又笑的疯癫模样,让人实在难以把他与一国之君联系在一起。
眼下,他的理智回来了,那份属于帝王的残酷也跟着回来了。
在场之人毫不怀疑,他们若是敢将今日听到的话外传一个字,他们将体会到比死更为可怕的体验。
好在因着事涉云莜,昭睿帝早早便命不相干的闲杂人等退了下去,眼下殿内只剩下郝公公与小钱子师徒,以及秋棠、秋菊两个。
这四人中,郝公公是昭睿帝身边伺候多年的心腹,其可信度自然不消多说,小钱子、秋棠、秋菊几人在昭睿帝身边虽不算那一等一的心腹,但能够被派去伺候云莜,足以证明他们还是较为可信的。
如此一来,封口的难度倒是不算十分高。
不过,为了确保云莜的安危,昭睿帝还是逼着他们挨个儿发下了毒誓,且私底下加强了对他们家人的控制。
能够坐到如今的位置,昭睿帝自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该狠心的时候,他自然也狠得下心。
他的柔软,只给了身边儿极为有限的人。
而这几位有限的人之中,他的莜莜,是唯一一个能让他放松警惕、全然信任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