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来来回回跑了五六趟厕所,整个人几乎快虚脱了,什么事儿也干不成了。
除了晚饭,麦家恒没吃过别的东西,很明显造成他拉肚子的罪魁祸首就是冯逸做得那顿大餐。
可看着对方那副担心的模样,麦家恒说不出半句责怪的话来,只能自认倒霉了。
好在到了半夜,情况有了好转,麦家恒没有因患急性肠炎或严重脱水而进医院,还能赶上早上的飞机。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冯逸专门请了一会儿假把他送去了机场。
检票进站的时候,麦家恒回头看了看,发现冯逸正笑着朝他挥手,突然感到不舍。
从确定关系到现在也有几个月时间了,两人几乎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
,从没开分过。
在两人的相处中,麦家恒虽然总处于被动的一方,但并不代表他不在乎这段感情,相反的,他在乎得很。
冯逸总说他不太热情,他只是不太习惯说太肉麻的话,做太肉麻的事情。
他敢肯定他心中的爱和对方比起来不差分毫,只不过平常没表现出来罢了。
现在,一想到两人要分开一个星期,一股浓浓的不舍便占据了整个心房,他多想马上掉头叫对方和他一起回去。
可想法终究敌不过现实,冯逸还要上班,不可能丢下所有的工作陪他去做任何事情。
回到现实来,他只能强压住心中的不舍,冲对方笑一笑,然后转身离去。
两个多小时的机程,一晃就过去了。
麦家恒从机场里走出来,刚打开手机,冯逸的电话就踩着点来了。
接通后报了个平安,冯逸还有事情要做,他们就结束了通话。
接着拦下出租车,报上了自家的地址,汽车朝家的方向开去。
两年没回来,家乡的变化很大,变得麦家恒都快不认识了。
突然回来,连招呼也没打,他在心里想,父母见到他该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惊喜肯定是有的,但惊喜过后又会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父母一直想让他待在家乡,哪儿也别去,如果知道他回来几天又要走,肯定会失望吧。
在他心里自己的家乡是美丽的城市,看着沿路的风景,他突然想对冯逸说,等退休了,他们就在这儿安家吧,陪着父母走完最后的日子。
当汽车开进自己住的小区的时候,麦家恒突然变得激动起来,那幢老楼房在经历了十几年的风吹雨打后,墙面已经变得斑驳不堪,但这里却是他心底最深的依恋。
从车上走下来,麦家恒提着大包小包准备上楼,却在不经意间看见前方走来了一个蹒跚的身影。
心猛地跳动了一下,他愣愣地望着那个身影,眼眶不由自主地发热。
才两年没见,母亲的变得竟然如此之大。
双鬓染上了白丝,后背不再挺直,步子迈得很慢,每走一步都像很吃力似的。
那个坚强、霸气,用瘦弱的双肩支撑着整个家庭的母亲,老了。
如今他长大了,父母却一天天老去,他还没尽过孝道,他们就老了。
他禁不住悲伤地想,这十年来他到底在干什么?!
这时,那个身影慢慢走近,显然也看见了他。
四目相对,两人同时愣在原地,互相凝视着对方,一时间百感交集。
母亲率先回过神来,颤颤巍巍地走过来,抓住他的手,“家恒?!
你回来了!”
“嗯,妈。”
麦家恒咧嘴一笑,眼泪却唰唰的落下来,“你这是去哪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