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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振山带着疲惫回了院子,就看到灯下缝着衣衫的老妻,原本笼罩在心头上的阴霾渐渐的被暖意舒心取代,“夜深了怎么还做着衣衫,仔细着眼睛。”
荣氏抬头一看,“老爷回来了啊,正好试试这件衣衫,看看大小如何,楼儿送来的料子,是上等的松江棉,我就给你做了一身的里衣,穿在里头也舒服一些。”
说着话的功夫就剪了线头,举着棉白色的里衣在楼振山的身上比划着,“会不会觉得衣袖短,抬手就缩了回去?”
“挺好的,我觉得挺好的。”
楼振山握住荣氏的手,叹息一声将柔儿的事情说了一遍,“唉,柔儿这么做就算是到了敏王府也会受到非议,在敏王府内宅估计生活得会很苦,但是这是她自己做的选择,与人无尤,给她备些压箱底的银子吧,毕竟父女一场,她带着银子备在身边也算是有个保障。”
荣氏面色有些难看,但终究没有说什么,“我会为柔儿准备五万两的压箱银子,还会准备一些四季衣衫、玉器首饰等,毕竟不是嫁出去的,东西不能够带得太多,多了只会让世子妃厌恶。
唉,柔儿竟然会选了这么一条路,真是……唉,至于朱副将那儿,先前我也只是和朱夫人口头上说过,并未交换信物,这回我就舍了面子与之说上一声。
可惜了这么好的人家,朱副将的儿子有出息的很,靠着自己的本事封妻荫子不在话下。”
“这个不用你去说,我来便是,一切自会安排好,不会对家里、不会对我们儿女产生影响。”
楼振山看着烛火,幽幽的说道:“楼家的女儿怎么能够为妾。”
又怎么能够在形势越来越紧张的当下,与皇室祁家有上牵连。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当年要不是我喝了秦氏端过来的酒水,也不会有现在的事情。”
楼振山心中有一个疙瘩,就是这件事情。
男子三妻四妾那是常事,但他求娶荣佩兰的时候就说过,要与之一生一世一双人,楼振山是个重承诺之人,怎知是自己违背了誓言,是他对不起荣氏,以前碍于颜面从来没有说过,但心中的愧疚一直没有消退。
荣氏霎时红了眼眶,有些委屈压在里面真的很久很久了。
楼沂南压着李四头一次踏足了敏王府,王府的门子很是纳闷,但还是递了拜帖进去,很快就得到了回应,世子同意见楼沂南。
敏王并不在府上,也就不用去拜见了。
敏王世子祁宏珺在花厅等候,楼沂南进去首先注意到的不是花厅内典雅的装饰、也不是祁宏珺与平常大相径庭的通身玄色直缀深衣的打扮,而是他脸颊上那道伤疤。
真如李四说的那样,形如蝎子那样的大伤疤趴在脸颊上,从眼角一直到嘴角,上深下浅、上宽下窄,无论原本面貌长得如何,都被这道疤给破坏了个干净。
楼沂南心中啧啧称奇,自己当初只是为了给祁宏珺一个教训,下刀的时候分寸还是有的,不会彻底的划开祁宏珺的脸,但没有想到效果会这么好,好得让人惊叹,只要祁宏珺一照铜镜或者水中看到倒影,入眼的都会是这道怎么都去不掉的伤疤。
荣意能够拿得出祛疤无痕的疗伤圣药来,凭着祁宏珺的地位和财力又怎么会弄不到,只因楼沂南在刀上下了药,阻止了伤口的愈合,又因为祁宏珺在山里面折腾得时间长了,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疤痕就彻底的留了下来,到老到死都不会消失。
祁宏珺本来生得俊逸,气质儒雅,仅凭这张脸就让读书人心生好感,笑起来很能够迷惑人,多了这条疤痕,平白的就添了几分的阴鸷,目光如同蛇蝎,看到楼沂南恨不得啃其骨、吃其肉、喝其血,才能够一解心头之恨。
石墨将断了腿的李四往堂上一扔,李四如同一块烂布一样趴在地上,“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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