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早已清醒。
打从爹在门外大声吆喝著要把门踹开时,他们就已经惊醒了,是他要她待在房里别出来的,而今,她又蜷缩回床上,用厚厚的锦被将自己里得密不透风,定是听见他所说的话。
他是在乎她的,只是,那样的情感好难说出口,甚至他只会违背心意地说:他没动心。
“咳!”
他轻咳一声,发现她仍动也不动。
在过去,他是不会在乎女人的想法,的确,他根本毋需理会她怎么想,他该做的就是离开房间,迳自去处理他的事情……只是,他就是无法迈步离去。
他该死地不想看到她背转过身的冷淡态度,该死地在意她是不是正伤心著,该死地无法丢下她不管……所以,他开口了。
“又睡著了吗?”
他佯装自若地说,“方才门外闹烘烘的,你都没听见吗?”
她依然没有声息地保持原来的姿势。
楚临瓒抿了抿唇,终于还是靠向床侧,摇了摇她的身子,道:“日上三竿,该起床了。”
柳湄依然头也不回。
楚临瓒恼了,他觉得自己已经试著放低身段同她示好了,她竟然还不领情,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楚临瓒强扳过她的身子,果然见到她双眼澄澈,根本不是在睡觉。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柳湄淡淡地瞟他一眼,冷漠极了。
仔细一瞧,她唇边还有著嘲讽的弧度呢!
“你都听见了?”
楚临瓒不愿意看见她又封闭她的热情,摆出一张冷淡的脸孔对他。
“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柳湄合起眼,强迫自己不去回想方才的一切。
的确,她什么都听见了,心,也受伤了。
本以为昨夜的甜蜜代表著两人的心更靠近了些,不料,他今日的表现,在在说明了他根本不为所动,一切都只是她自以为是的斗想,以为他们可以幸福地共度一生。
“你明明听见了。”
他试著让情绪和缓些,“你到底在想什么?张开眼睛面对我。”
柳湄睁眼撑起身子坐起来,避开他的视线道:“你不是有事要处理吗?该出门了。”
“你……”
楚临瓒的怒火开始在胸腔里盘旋,“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不要摆著一张冷脸……”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
柳湄迳自坐到铜镜前,拿起发梳,僵硬地梳著及腰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