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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沂华从晋双城开口骂人的时候就已经脑袋一片空白,他不是没想过晋双城如果不接受他的感情有可能出现的反应,他以为按晋双城的修养,最多是沉下脸来将他请出房内,绝不至于当场翻脸,回头他便可以借口酒喝多了,说了点疯言疯语,不是当真,然后他们仍是好兄弟。
他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能够一吐心意便好,最差的情形是维持一辈子的兄弟情义,他并不贪求,只要时不时还能见一见晋双城,便已足够了。
可是他想不到晋双城这个对所有人都温柔体贴的人,竟对他破口大骂。
为什么,他们不是兄弟吗,就算不能接受,又何至于翻脸至此。
以前那女子向晋双城说喜欢的时候,他不是连拒绝都温柔的让人无话可说,难道就因为他是男子,所以待遇便天差地别吗?
忍住胸口那股窒息得几乎将呼吸也顿住的疼痛,曾沂华从地上缓缓爬起,敲门,现在就说罢,刚刚的话只是一个酒后的玩笑,只是……一个玩笑……
「滚!
」
伴随着晋双城的怒气的,是重物砸在地上破碎的声音。
曾沂华倒抽了一口气,捂着心口弯下了腰,好疼,那重物仿佛砸在了他的心上,本已疼痛不堪的心几乎也随着那破碎的声音而裂成了几块。
双城……双城……即便是不喜欢,你又何至于此……茫然的转身,连云山庄很大,总有一处地方能让他喘口气,等他把心拼好,明日再来解释,他仍是站在晋双城身边的赤圣手,今夜……只是玩笑……
***
可是他没能等到天明,晋双绝就出现在他面前,扔给他一截青色断袍。
「你走吧。
」
晋双绝的声音里有一抹压抑不住的怒气,可他的脸色却与平日一般正常,保持着一庄之主的风度,可是曾沂华情愿此时被他打上一掌,也胜过被他用蔑视的眼光瞪着。
「双城他……误会了,我只是与他开了一个玩笑……」曾沂华没有去拿断袍,勉强做出笑脸,试图挽回什么。
「玩笑!
」晋双绝的脸突的阴沉下来,扬起手掐住曾沂华的脖子将他抛在地上,瞪着倒在地上的身影仿佛在看一堆脏物,「从你进庄的那一天,我瞧你看城弟的眼神就不对劲……非分之想,哼,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与城弟称兄道弟,还敢对城弟有非分之想,收起你的东西,给我滚,再敢纠缠,便叫你不能生离此地。
」
晋双绝突然展露的凶狠,令曾沂华吃了一惊,摸着疼痛的脖子爬起来,好一会儿才道:「我是双城请来的客人,即便要走,也让我先与他告辞。
」
「城弟不想见你,他要你在天亮前离去,否则便亲手杀了你。
」晋双绝用那断袍擦了擦手,斜睨过眼来,「还不快滚。
」
竟然连挽回的机会也不给,曾沂华茫然地走出了连云山庄,天上无月,眼前一片漆黑,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只能毫无目的的乱走。
是他做错了,这样不容于世的畸情本就不该说出来,他以为他很了解晋双城的性格,以为晋双城最多只是拒绝,如同以往拒绝那些动心的女子一般温柔,那样他还能用酒后玩笑的借口来掩盖这份畸情。
可是他想不到晋双城竟会如此绝情,一截断袍了断几年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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