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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老爷在一旁点头,笑着道:“是啊,听说小姑娘很是貌美,年方二八,尚未婚配,我与你娘找算命先生合过你们的八字,很是般配。”
杨夫人叹了口气:“就是脾气有些倔,和家里耍性子,悬梁死了。”
很快,她脸上又笑起来,高兴道:“昨日刚死的,尸体还没凉透,我已经让牙婆与禾家说好了,聘礼今早便下过了,明日为娘就把新娘子的尸体给你葬进来。”
“这下锦书可以安心投胎了。”
杨老爷捋着胡须,十分满意,“让锦书在这破败山头待了这么久,唉……为父心疼!”
杨锦书跪在棺材里,一脸感动地听着父母的话,若不是外面日头太烈,他真恨不得扑过去给爹娘磕三个头。
他盼了七年的媳妇儿啊!
终于还是等来了!
新娘死得匆忙,杨家二老还要张罗冥婚事宜,告知儿子后便匆匆离开,回家忙去了。
杨锦书幸福地躺在自己尸体上,戳着早已干瘪的骨架眯着眼笑起来:“娘子……我要有娘子了!”
到了夜里,他飘去乱葬岗,把这喜讯告知了众位邻居。
邻居们很是为他高兴,表示明晚定要去杨家坟头吃他的喜酒,神棍还偷偷给他塞了本两鬼洞房的秘籍。
“鬼也是可以入洞房的哦,还不吸阳气,冥府不管哩!”
神棍如是道。
杨锦书羞涩地捂着秘籍钻回自己的坟头,躺在棺材里将书里的姿势阅了几遍,觉得很是受益,摩拳擦掌等着他的新婚之夜。
第二日,杨家果然大张旗鼓地为他与新娘子办了冥婚,唢呐吹得震天响,杨家后山的鸟都被吓飞了。
杨锦书躲在土里,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棺材被重新挖了出去,一开棺,爹娘的泪水止也止不住,杨锦书内疚地想:棺内白骨森森,定是吓到了爹娘。
他不敢冒着日头出去安慰,只能缩在土里等着夜晚降临。
冥婚热闹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新娘子凉透的尸体与他的白骨葬在一起,重新入棺,被埋进了土里。
杨锦书嗖地一声钻进棺材里,在黑暗里上下打量着平躺在他身侧凤冠霞帔盛装打扮的新娘子。
这姑娘果然如爹娘所说,甚是貌美,巴掌大的小脸,眉毛细长微挑,双目紧闭,鼻梁挺而秀气,嘴唇和脸一样白,泛着死气——与自己刚咽气时如出一辙。
新娘的手静静地阖在小腹上,文静淑雅,与身旁自己单薄的骨架并排躺着——也是很般配的嘛!
杨锦书贴着棺材盖,紧紧盯着新娘子尸体里若即若离的魂魄。
那魂魄与尸体模样极为相似,只是因为死去不久,还没学会怎么离开身体,困在里面出不来。
杨锦书微微心疼,伸手抚上媳妇魂魄的手背,轻声唤道:“娘子?娘子?”
新娘子魂魄微微发颤,却并没有醒来。
杨锦书拿出父母烧给他的婚书看了看,他的新娘子有个好听的名字。
他换了语气,亲昵地喊道:“禾棠?禾棠?阿棠?起来,我们该入洞房啦!”
禾棠的魂被他一叫,顿时惊醒过来,猛地从尸体里坐起来,巴掌脸上黑溜溜的眼珠子一睁,因为死得惨,眼底青黑颇为吓人,美娇娘张口就吐出半条舌头,口齿不清地吼道:“娘子你大爷!
劳资是男的!”
杨锦书:“……”
“麻痹的就知道我那个爱钱如命的娘不会放过我!
活着不让我安生,死了还要给她卖钱!”
禾棠将凤冠上的珍珠帘子一掀,努力从尸体上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撸着袖子冷笑道,“走开你个病死鬼,我要回去找那婆娘闹一闹!”
第二章
杨锦书抵着棺材板,愤怒而颤抖地指着他:“……你你你你为什么是男的?你是谁?我我我……我要我娘子!
我今日娶的老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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