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汜神色平静地仰脸看着倪珂,伸手捏上了他的腿骨,淡淡笑说,“而今陇西势大,我有钱粮,他有人马,四十万大军困陷樊凉进退两难,正有空暇让陇军直捣京师,王爷可否给卑职一个不反的理由?”
“以卵击石,难以成事。”
“樊凉早已有人与狄未德商议妥当,只消陇西人马揭竿而起,他们便联合漠北诸国倾铁骑入关,从此化河而治,平分天下。”
罗汜径自一声冷笑,手下加重了力道,“王爷千算万算,难道没有算出百无一用的罗书生竟也起了不臣之心?!”
倪珂知其愤怨与不满从何而来,却无从接话,暗自叹息后反倒故意换上一副生硬的口吻,“罗大人出身草莽,乞匪本为一家,有何算不出的?”
“王爷宁可舍弃兵权也要保得陇西无虞,殊不知乱世之中哪里有粮草哪里便有兵马,神机三营换万众民心,当真是好买卖!
好心机!
可笑罗某愚不可及,竟兀自以为一往情深与一厢情愿终究守得云开见月明,原来由始至终不过是局中棋子纸上兵!”
罗汜不断抽搐的面容看着极为痛苦,甚至极为狰狞。
分明该是落泪的样子,却又仿是眼泪已干,只剩下烈火灼烧后的血红眼眶。
他一手将倪珂拽起,一手扯开上衣,不止一身凌乱杂沓的鞭痕,还有卷起皮肉的“贱奴”
“贼寇”
四字烙在了胸前。
“王爷步步为营处心积虑,不单罗某,恐怕殿下也在算计之内!
王爷以情戏人、以情制人,纵然日后富有天下也终将孑然一身——这一切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只不过罗某实在忍不住要问一声,当真值得?!”
“你这是干什么——”
素来寡淡的面色此时亦显出一丝慌乱,不自觉地要挣开对方往后退去。
但只消他退一步,罗汜便逼进一步,更将他强行纳入怀中。
忽感地动天摇,眼前一片冥黑。
想来是头风又犯,强撑着不至倒于对方怀里,嘴里却说,“我虽教过你许多,却从未教你趁人之危……”
“为了王爷,这身鞭伤铁烙罗汜受得!”
罗汜突然凑上身子将倪珂压于梨木桌上,撕扯他的衣带。
“可王爷眼中除了殿下,曾否多容一人?可有一时一刻为罗汜想过?可有一鞭一杖为罗汜疼过?”
少年不谙情事的拥吻和侵入显得生涩而笨拙,并且很快感到了索然无味——就像在侵犯一个死人。
身下之人面色惨淡如灰,唇亦如封了层青蜡,阖着眼眸皱着眉,把头侧向一边。
无论自己的动作多么僵硬而近乎粗野,却始终紧咬齿冠,没有任一丝快意或者痛苦的呻吟溢出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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