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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归心壁与柳阡陌下山一趟,回来时给文荆带了一本书。
文荆不知他们何意,翻开一看,只见第一页上写着:“席宗主怒灭恒阳宫,云少仪隐忍十数载。”
这本书印刷得并不精致,纸页粗糙,是流传于坊间的粗俗读物。
文荆读了片刻,便知道书中所写并不完全对,将席放很粗暴地描绘成了一个道貌岸然、笑里藏刀的奸诈之人,君衍之则成了风姿卓然、受尽冤屈的盛开白莲,字里行间中流露出对清虚剑宗的厌恶,为君衍之抱不平。
再读下去,写到清虚剑宗以联姻合并恒阳宫的时候,将文荆说成了一个急色、丑陋、对君衍之垂涎不已的不堪入目之人,声称“剑宗两代宗主都对君衍之不起”
。
文荆越读越尴尬,也有些火大,把书合了起来。
柳阡陌道:“这书在几个城镇都卖得极好,要不要查一查背后是什么人在作祟?”
文荆道:“这书只有片面之词,哗众取宠,也不会成什么气候。
若仔细彻查,把那人揪出来严加惩戒,反倒显得我们没有气量——任凭他们说去吧。”
送走了柳阡陌等人,文荆又在房中踱了片刻,忍不住有些心情低落。
他低着头寻思一会儿,也不管是不是深夜,朝着君衍之在红秀峰的住处而去。
君衍之本在屋中画画,只觉门轻轻一开,身边已经站了一个黑影子。
他心中一阵澎湃激动,却也不露出分毫,气定神闲地道:“今夜来找我有事?”
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把桌上的画团成一团,收在袖中。
文荆却根本没有注意他在画什么,似乎有点心事地在床上坐下来,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难道说他被坊间一本粗俗之物影响了心情么?
“你在画什么?”
文荆笑着问。
“……没什么。”
“又是你我平常的生活小事么?”
君衍之微微一笑:“算是。”
文荆来了兴致:“师兄,你这几年来画了那么多东西,今晚我们一起看吧。”
君衍之笑着把书桌上几本蓝皮书抽出来:“这一年我在恒阳宫,趁空闲把前几年的图画都画出来了,有我们一起养大龟、再次相见、抓席放……再往前的事情也想起好多,一幅一幅都补了起来……”
文荆低头指着那神态憨然的大龟,笑着说:“你偷它果子吃的时候,它反应不过来,就是这个表情,要哭、又很茫然的感觉……”
他又指着一幅图笑道:“这是你和归心壁斗嘴么?他这样子有点欠打。”
“他当时更欠打。”
文荆笑着翻了一阵,突然怔怔望着君衍之,不说话也不动。
君衍之微微笑着:“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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