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取消?”
周鸿淡淡地说:“没什么,我想要他。”
那边一阵短暂的沉默:“可以继续计划,然后囚禁他。”
周鸿笑:“老爷子,我如果只想要他这个人,办法比你多。”
那边又是一阵沉默:“我以为,传宗接代是长孙的责任。”
“责任?”
周鸿冷笑,“你和一个亲手杀死自己父亲的人,谈论传宗接代的责任?爷爷,你不会是老糊涂了吧,你就不怕我哪天一激动,把自己儿子也杀了?”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话,按断手机,起身对孙健波道,“你留下整理文件,我先走了。”
周鸿的别墅,距离“成风”
大约半个小时的车程,把黑色的宝马X5开进车库,正是半夜。
他摇晃着手中的钥匙,开门进屋。
房间里漆黑一片,很安静,周鸿脱下外衣走进卧室,到浴室洗漱完,悄悄走到床边。
那个淡漠而冷清的人,在暮色中只是一个隐约的轮廓,似乎睡得很不安稳,轻轻挣动着,不时发出模糊的低吟。
周鸿凑过去,伸手探探他的额头,果然,全是冷汗。
谭清泉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在做恶梦。
四面是冰冷而滑腻的石壁,将他牢牢锁在狭小的空间里。
一道粘稠的鲜红的血,像蜿蜒蠕动的毒蛇,从上方缓慢而无声地流下来,一点一点接近他的脚。
他拼命抓住石壁间的缝隙,一次次试图爬上去,又一次次跌落,眼见鲜血越聚越多,渐渐淹没足踝。
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鲜血的寒意,透过肌肤一直侵袭四肢百骸。
他明知道这些都是梦境,却无法摆脱,无法清醒。
他大喊,却没有声音,他哭泣,却连自己都感觉不到泪水。
鲜血慢慢浸没他的腿,浸没他的小腹,渐渐逼近胸口,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在战栗!
突然之间,不知哪里传来小文声嘶力竭的咒骂:“谭清泉,你这个畜生!
……你害死了你妈,害死我哥,你不是人!
……畜生!”
邻居鄙夷的窃窃私语:“扫把星,把他妈妈都害死了……”
那人猫玩老鼠一样得意而冷酷的笑意:“谭警官,妻子和儿子,你选谁呀?”
……
爸爸悲愤的嘶喊:“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
周鸿推推他,谭清泉蓦然睁大眼睛,望着眼前无尽的虚无,大口喘着粗气。
什么都不见了,鲜血、怒喊,都被黑夜吞噬掉,谭清泉却仍冷得发抖,紧紧蜷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