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之扬望着二人,心头似有毒蛇噬咬,妒火越烧越旺,箫声越吹越高,势如一支怒箭射入云霄,近台者无不掩耳,远离者也各各皱眉。
朱微心头慌乱,不自禁上前一步,耿璇面露讶色,伸手拉住她的衣袖。
这情形落入乐之扬眼里,胸口好似挨了一拳,丹田之气猛地蹿起,化为一股洪流钻入箫孔,啪,箫声喑哑断绝,竹管从中裂成两片。
乐之扬一愣,移开箫管,盯着裂纹出神。
观众们也是面面相对,小声议论这一桩怪事,吹箫者千千万万,吹破箫管的事儿却是天下奇闻。
噔、噔、噔,一个小太监快步上台,将一张字条递到乐之扬手里,乐之扬打开一瞧,脸色陡变,纸上墨汁淋漓,写了一行字迹:“再胡闹,要你脑袋!”
。
字体大开大合,势如快剑长戟,只是寥寥数字,杀气已是破纸而出。
乐之扬身在东宫,经手圣旨甚多,一眼就认出朱元璋的笔记,纸上墨迹未干,老皇帝分明就在左近。
他心惊肉跳,游目四顾,台下人头耸动,并无蛛丝马迹,再看身后,午门内影影绰绰尽是重楼叠宇,午门上宝顶鎏金,在日光下闪闪发亮。
乐之扬私心猜测,朱元璋不在午门上方谯楼,就在两边的鼓楼,他身子虚弱,不宜出游,此时亲临会场,足见重视有加。
乐之扬代表东宫,依照朱元璋的意思,只能赢,不能输,输了将会暴露东宫无人,增添诸王篡逆的野心。
天子无小事,一次小小比试,也牵扯出无数的利害。
诸王、太孙勾心斗角不必多说,老皇帝更是惹不起的阎罗、碰不得的太岁,这一张字条,已经判了乐之扬的生死。
时当九月,秋高气爽,乐之扬站在台上却是满头大汗,他茫然回头,看见评判给出两丙一丁。
洞箫再得一个“中丙”
,头两样乐器算是完败,后面再败一样,休想进入前十。
再看台下,耿璇仍在朱微身边挨挨擦擦,有说有笑,朱微不胜窘迫,可又无计摆脱,低头望着脚尖,白莲似的双颊粉红不退。
乐之扬不由心想:“无论如何,朱微就要跟这小子成亲洞房、生儿育女,人心易变,也许她过不了多久就会把我忘了。
我活着痛苦煎熬,若被朱元璋杀了,也只是冷清清一座孤坟,再无一个人记得……”
他伤心难过,恨不得大哭一场,可是转念一想,忽又愤恨起来,心想:“死也好,活也罢,全都不过如此,朱元璋说我胡闹,我就胡闹给你瞧瞧。”
意想及此,绝望中生出一股傲气,乐之扬硬生生把双眼从朱微身上挪开,昂起头来,走到编钟架子前,拿起钟槌,由慢而快地敲了几下,落点精准,巧合音律。
朱微看在眼里,长吐了一口气,正感欣慰,乐之扬一个侧翻,左脚横扫而出,脚尖扫过一排编钟,带起一串钟声。
这一下出人意料,观众起了一阵骚动。
朱微更是心头一紧,只怕乐之扬再犯糊涂,可是仔细听来,节律一丝不差,钟声清越悠扬,比起钟槌敲打更加连贯。
乐之扬挥腿之际不忘手中木槌,手脚同时落下,起承转合,无懈可击。
一时间,乐之扬前翻后滚,身如游龙,脚尖落点精准,出腿时机诡奇,配合钟槌敲打,仿佛堂堂之阵突出奇兵,演变出许多难以言喻的变化。
敲打编钟讲究冲和精准,可也失之古板拘谨。
乐之扬这一闹,钟声凭空多了一股活力,曲调为之一变,在在打动人心。
乐之扬应和钟声,窜高伏低,无意中又用上“灵舞”
功夫,暗合“止戈五律”
,姿态曼妙,风流不拘,不止观众眉花眼笑,一叠声叫好,朱微看在眼里,也觉心旷神怡、如痴如醉,呆呆望着乐之扬,忘了身边还有一个可憎可厌的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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