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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地知道?”
梁天德大惊失色,随即心生戒备,微微后退一步,气贯全身。
“今日真是风云百变,没想到在此地遇上了‘赛由基’!”
端木长歌不由得抚掌长叹。
梁天德听他叫出自己当年绰号,惊诧之余,一时间百感交集,拳头不禁松了,只听端木长歌道:“当年我在临安,见过先生。”
他改了称呼,从“壮士”
变成了“先生”
:“先生统领禁军,精通兵法,骑射更是冠绝当时,端平年间,先生驰烈马于五百步外贯穿金钱,技压道访的蒙古射雕客,着实震惊天下。
当时在下亲睹神威,二十多年来记忆犹新。”
白朴与严刚听得吃惊,目视梁天德,皆想:“这人竟然如此了得?”
梁天德则大感错愕,道:“阁下当真好记性了。”
“哪里?”
端木长歌道:“实在是先生当年名头太响!”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当年那蒙古箭手非比寻常,先生能胜,更是了得了!”
“爹爹,你真的那么厉害么?”
文靖忍不住从旁冒出一句话来:“怎么没教给孩儿?”
众人正遥想梁天德当年神采,听到文靖叫唤,都是一个念头:“虎父犬子,这小子真是浪费了一个好出生。”
“你什么时候跟我好好学过?”
梁天德气不打一处来:“一身基本功夫练的一塌糊涂,瞧瞧你这两条膀子,两百斤的气力都没有,四石的弓也拉不开,叫我怎么教你?”
“说得也是。”
文靖心安理得,梁天德凭空里冒出揍人的想法。
“不过,老爹,你一定不会让我装扮什么淮安王吧!”
文靖面带微笑,满有把握地说。
白朴抱拳道:“梁先生赤诚肝胆,白某以为先生万万不会拒绝的。”
梁天德默然片刻,缓缓道:“赤诚肝胆是不敢当,不过这种事不遇上则罢,既然遇上了,梁某实在难以袖手旁观。”
文靖听得毛骨悚然,头晕目眩,两只脚都软了。
“可惜,我这儿子从小傻不兮兮,实在难以当此重任。”
文靖眉开眼笑、挺直腰板:“是呀,是呀,我早就说过了,这个淮安王我是万万假扮不来的。”
“然而。”
文靖心子又提到了半空,梁天德凝视着他,忖道:“当年我恨佞臣当道,献媚外族,一时奋起,刺杀当朝权相,以至妻儿老母纷纷遇难,仅得玄音襄助,救下这个幼子,本想让他远离是非,故而胆小如鼠,处处趋利避害,那知道还是撞到这种关系社稷百姓、避无可避的大事……真是劫数”
想到这里,不禁黯然,道:
“梁某也非没血性的懦夫,当年刺杀佞臣,把身家性命置之度外,也是为大宋百姓。
虽明知犬子无能,难当大任,但三位为天下黎民,敢将身家性命赌在这傻小子身上,梁某身为其父,又岂能畏首畏尾,效妇人所为。”
他向着呆若木鸡、欲哭无泪的文靖叹了口气,道:“只是难为你了!”
“白某的确没看错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