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女想想,倒也有理:“那你说怎么办?”
“依我之见,咱们好说好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岂不是皆大欢喜。”
文靖摇头晃脑,觉得自己这个办法两全其美。
“呸,你想的美,这里荒郊野外,我就算欺负你这个天下倒数第四,又有谁看到了?”
少女从小就是耍赖的好手,当然不肯上当。
文靖慌了神,急忙狡辩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怎么会无人
知道?”
“我从来不信什么天地,砍了你咱们再说。”
这丫头心狠手辣,说砍就砍。
文靖看她举刀,顿时两眼一闭,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眼看这一刀就要文靖做一辈子瘸子,林子里突然飞出只破鞋,不偏不倚地打在短刀上,少女虎口欲裂,把持不住,短刀随着破鞋飞了出去。
只听得一声长笑,树林中晃出个人影,后发先至,在半空中将鞋穿在脚上,大袖飞扬,如一羽鸿毛,翩然落下,却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儒生。
只见他身形颀长,意态萧疏,趿着一双破鞋,儒衫破破烂烂,初看甚是邋遢,但细细一看,却有一股子破衣蔽履掩饰不住的清华之气,不自禁地溢了出来。
“你是谁?”
少女看到他现了这份轻功,心里顿时打了个突。
儒生黑白分明的眸子在她身上转了一转,哈哈大笑道:“没想到‘黑水一怪’萧千绝藐睨天下人,却收了这么个无赖的女徒弟。”
这会儿,文靖闻言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双脚,还是安然无恙,顿时谢天谢地。
在定睛向儒生一看,不由得气歪了鼻子,“好呀,终于逮到你了,还我钱袋来。”
他冲着儒生大叫。
儒生见他身在危险之中,却还来算自己的旧帐,不禁莞尔,取出一个钱袋,笑道:“是这个么?”
“果然是你拿去了。”
文靖吼道:“还给我。”
“不过是看你多管闲事,逗逗你罢了。”
儒生笑道:“还你就还你。”
说着把手一挥,钱袋划了一个弧线,却向少女脸上打倒,这一下劲道十足,少女一惊,伸手去接,哪知刚一着手,那钱袋好像点了线的火药一般,“蓬”
的炸开,里面的零碎银子,如天女散花,打在少女身上,虽不甚疼痛,却让她吃了一惊。
就在这分神的当儿,那儒生形同鬼魅,足不抬,手不动,便到了少女身前,做了个怪相,一口气吹在她脸上。
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少女甚至没来得及转念,便放开文靖,飞也似地向后跳出。
文靖得了自由,连忙将地上的碎银子拣起。
儒生不禁皱眉道:“你这娃儿,怎么如此不分轻重?难道这银子比你脑袋还重要么?”
“你知道什么?”
文靖低着头拾银子,没好气地道:“这可是我和爹爹起早贪黑,存了五年的积蓄,那些日子天天编竹篓子卖钱,手上的皮都磨破了几层的。”
儒生微微一愣,肃然道:“原来如此,倒是在下的不是了。”
说到这儿,他竟冲文靖做了一揖,然后蹲下身子,帮他收拾碎银。
少女这边厢见他二人只顾拾银子,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肚皮都差点气破。
恰好觑见地上被打落的短刀,一把拾起,叫了声:“穷酸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