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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落在楼顶,微微晃了晃,白朴也跟着跃到,二人只换了一招,萧冷就形同魅影,倏然而逝,白朴也随之隐没。
刘劲草与严刚也跃上房顶,但已不见二人身影,四处打量一番,悻悻落下。
梁天德纵马过来,回顾文靖,父子二人凝目对视,文靖低下头去。
这些天事事突兀,二人一直无法单独相处。
文靖又害怕提起私逃一事,挨老爹责骂,故意躲他,梁天德就是有满腹的话,也无法说出,此时忍不住口唇微动,想要招呼,但踌躇再三,终于把话吞了回去。
文靖被他看得害怕,低下头盯着脚尖,忖道:“他这眼光好像要杀人似的,若是往日,铁定被他一顿好揍。”
屋檐上白影一闪,白朴从屋檐上落下,苦笑道:“那厮好生滑溜,方才白某虽打了他一掌,但还是被他逃了。”
“无妨!”
王立已闻风赶到,弄清原由,道:“让我传下军令,搜索全城,把合州翻个底朝天,就不信逮不着他?”
“此事不妥。”
白朴摇头道:“如今大战正酣,不知何日方休,若是扰民过度,只怕不好。”
“嘿。”
王立不以为然,向文靖道:“千岁以为如何?”
文靖望了白朴一眼:“白先生说得有理。”
王立又碰一个钉子,讪讪的缩回头去。
白朴冲文靖微微点头道:“不用搜城,我自有办法逼他出来。”
“阿术。”
伯颜爬上黑黝黝的山冈,向伫立在山头的少年轻声叫道。
阿术微微一震,回过头来,“伯颜将军。”
他的脸上挂着泪痕。
伯颜虎目神光摄人,拍拍他的肩,道:“大丈夫纵横沙场,马革裹尸是最好的归宿,你如果还是个男子汉,就不许再哭,有本事就把这座城池打下来,告慰你父亲在天之灵。”
“嗯!”
阿术狠狠地拭去眼泪。
“还没吃饭吧?”
伯颜从肩上卸下半片肥羊,取出火石,点燃一堆篝火,细细烤炙,不一会儿,空气中弥漫了醉人的肉香。
伯颜用银质小刀割了一块羊肉,抛给阿术道:“其实,打仗和治国就和烤羊肉一般,火势过猛,会烤焦羊肉,火势过小,会半生不熟。”
“嗯!”
阿术咬了一口鲜嫩的羊腿肉,哈出一口热气,驱散山间侵人肌肤的寒雾,“火势应该恰到好处,才能烤得好吃。”
他说。
“是呀!”
伯颜望着灯火通明的蒙古大营,幽幽地道:“大汗性子过于刚强,他这把火,似乎烧的太旺了啊!”
阿术停住咀嚼,疑惑地看着他。
“烧的太旺……”
伯颜微微苦笑,将一囊烧酒扔给阿术,道:“羊肉烤焦了,柴草也会耗尽啊!”
蒙哥催动大军,不分白昼,倾力猛攻,他在合州城下筑起高台,架起炮弩,向城头发射。
双方血战一日,宋军以破山弩轰击三个时辰,才将高台摧毁。
蒙哥又命人由东门挖掘地道,但为宋人所觉,李汉生以城中污水灌入,将两百蒙古士兵溺死其中。
随后,王立遣军反击,夜袭蒙营,却被阿术逮个正着,迂回包抄,两千宋军有如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是以激战十余日,双方势成僵持,胜负难分,蒙古军队死伤惨重,宋军也损失非轻;蒙古人固然士气渐落,合州城中也家家举孝,人人悲号;但蒙古人越是顽强,城中军民更知城破之日,惨不可言,于是拼命抵抗,老幼妇孺,皆不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