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高远,没有流云,没有飞鸟。
原靖远没做停留,甚至没有看任青一眼,只是在楼梯转角暴躁地一脚踹开企图阻挡的张琪助理。
早就弃之不用的书房仍旧是锁着的,但是因为任青推开了凉台的玻璃门,原靖远从门缝里闻到穿堂风里腐朽的味道。
“把门打开!”
张琪年轻的助理甚至不敢扑打衣服上的灰尘,只忐忑不安地盯着原靖远一双长腿,道:“原,原先生,钥匙在夫人那里。
夫人本来也打算明天早上放……”
原靖远一脚便踹得房门摇摇欲坠。
“不要跳,任青!”
田藤站在任青正下方,一滴汗静悄悄落地。
任青左半边脸有干涸的血迹,两天不吃不喝,嗓子疼得几乎无法出声,抓在栏杆上的手在旧历年最后一天的冷风里也渐渐失去力气,她沙哑道:“你走开,我撑不住。”
田藤仰头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微笑道:“我绝不会走开,你真想跳,我接着你。”
任青蓦地想起很多年前她趴在走廊的栏杆上从指缝里看他,他也是这样的仰角,漂亮的凤眼微微眯着,带笑,让人心里湿湿软软的。
“是不是很冷?”
田藤温柔道。
任青愣愣地,没有作答。
“一会儿我们一起去西城,我跟你一起在你姐的病房打地铺守岁,好不好?”
任青突然泣不成声。
上面接连两声闷响后,任青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跟着她的手臂让人牢牢拽住。
她累极抬眼,看到原靖远狼狈地折腰一头冷汗。
张琪很快赶过来。
她的助理紧跟其后,因为悄悄跑去通风报信,心虚地不敢跟原靖远对视。
“原靖远,你真是越来越不把我当妈了。”
张琪依旧一身作画的工服。
她漫不经心地拢起长发,并没有两天前的咄咄逼人。
原靖远看着任青最长不过到肩膀,最短几乎贴着头皮的头发,冷声道:“你伤害她的时候有没有把我当儿子?”
“你居然认可她是你的妹妹。”
“我不认可她也是。
而且我明确跟你说过我跟她没什么感情,但是因为血缘,因为父亲临终交待,我不能不管。”
“是,你们都不能不管,你父亲生前偷偷去看她……我以为起码你能跟我同仇敌忾!”
她看着愣忡的任青,话锋一转,道:“任小姐,我两天前说得不对,你真不如你妈。
你妈从来不会躲进男人怀里装可怜,她敲诈我,跑去原氏闹事,都是身体力行。”